朱光明还在说着什么,季飞白好声安抚,今日外面乱朱光明便说在陈家借宿一夜,明日再归家。
只能让朱光明和季飞白挤在一起,当天晚上等朱光明睡着后季飞白起身离开,去往后门时候,瞧见门口立着一道人影。
“叔父。”
“飞白,”陈山往前走了几步,他外裳都没脱,显然在这等了许久了,“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认识那些反贼?”
“是。”
季飞白没有隐瞒,说出和董岩等人的过往,最后道:“叔父,朝廷无为,枭雄们占地为王,我们没有选择。”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谁当皇帝谁当王都无所谓,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哪怕一头猪坐上皇位都可以。
想明白的陈山动摇了,不过几十年如一日的老实人,一时还无法接受季飞白和反贼搅在一起,便叮嘱道:“切莫交情过深,若有差池,也好及时抽身。”
季飞白颔首。
踩着月光出来,街道安静,只有草虫鸣叫,季飞白目的明确,直接来到县衙外,守门的士兵呵斥住了他,报上姓名后要等通传,没一会有人出来迎接,那守卫当即伏低做小:“董将军。”
出来的是董岩,笑的爽朗直接勾住季飞白的肩膀,季飞白面无表情的侧退一步躲开了。
“走,带你去见我大哥。”
季飞白眉梢微动,总觉得这股势力有种散漫马匪的气质。他不动声色的跟着董岩一路往里,直接进了主屋。
屋里大马金刀坐着一个男人,与董岩庞大壮硕的身躯相比,男人显得劲瘦,皮肤黝黑,面容硬朗。他正在给自己涂药,小臂似乎被什么东西贯穿,还在不断滴血。
“大哥,这就是我同你提过的年轻人季飞白,这次如果没有他相助,我们也不可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此城。”
“宁王。”季飞白上前见礼。
主座上的宁镇山挥挥手,大有不拘小节的意思:“自家兄弟,随意坐。”
没想到宁镇山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季飞白稍显吃惊,但他没坐,就站在一个双方都安全的距离,看着宁镇山面不改色的将血块清理出来,然后给自己上药,等到缠纱布时候,董岩说要帮忙,宁镇山道:“小事。”
董岩眼睛一转,“要不,让苏墨儿过来吧,她毕竟会医术,能包扎更好有利于伤口恢复。”
宁镇山缠着胳膊的手一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不动了,随后也不管伤口,直接和季飞白说起话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董岩送季飞白出来。
“怎么样?我大哥还不错吧?”
董岩其实才二十又五,但他不刮胡子,络腮胡子瞧着年岁长,反而二十六的宁镇山看起来更年轻清爽。
不过最让季飞白惊讶的是,作为义军首领的宁镇山,比他想象中更加平易近人。或许是看出来季飞白的想法,董岩笑着解释:“知道为什么现在五股势力,我们占首吗?正是因为大哥仁义,对待属下如同兄弟,飞白,加入我们不亏。”
亏不亏他不知道,只知道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董岩继续道:“对了,大哥说可以满足你两个愿望,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但我可要提醒你,愿望最好适度,莫要过犹不及。”
“我想好了。”季飞白突然发声。
董岩:“这么快?”
季飞白:“现在过去找宁王可以吗?”
“你和我说就行了,来,我先听听,帮你把把关。”
“第一,我想让你们帮我查我母亲的近况,第二,帮忙找到安素雪。”
董岩嘶了一声。
第一个要求好办,第二个……对上季飞白的眼睛,董岩将“她肯可能死了”几个字,咽了回去。
“好,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
往外走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弱柳扶风的姑娘,天色晚了季飞白没看清面容,擦身而过时对方身上留下的药香让他恍惚。
可能这位就是董岩口中那个叫苏墨儿的姑娘吧,和安素雪一样也是个医女。脚步缓下来,季飞白开始懊悔,如果当天他陪着她一起去,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说什么都晚了,季飞白收敛情绪回家。
现在除了季飞白以外,所有人都认为安素雪已经死了,因此显得季飞白的种种行为,如同魔障似的。
他不再睡床榻,就在屋里随便对付,房间每日擦拭的一尘不染,说等安素雪回来就住这,他去镖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