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隐隐带了哭腔:“安姑娘,主子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就凭他对你的一腔赤诚,你过去看看他,哪怕一眼,好吗?”
许久之后,安素雪讷讷道:“也罢,我随你去一趟就是了。”
添香破涕为笑:“太好了,谢谢姑娘!”
俩人快步走,添香还在诉说近日谢骧的情况,说因为公事繁忙饮食不规律清瘦许多,想请安素雪帮忙诊脉,安素雪是大夫,作为大夫的身份可以帮忙。
只是其他的……她恐怕无能为力。
还未走近,就看见红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怎么才来啊!”
红袖抱怨,忍不住瞥安素雪,但安素雪脚步未停往里去,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红袖气的咬牙跺脚,装什么装,还不是靠着主子才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屋里床榻上,谢骧像是睡着了般,但屋里弥散着浓重酒气,显然喝的不少。
“今日是庆功宴,主子作为主帅犒赏三军,士兵热情高涨爱喝烈酒,主子不可避免多喝两杯。”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他睡的显然不安稳,眉头皱成了川字,冠玉面上浮现胭脂红,倒是瞧着气色好了不少。
安素雪坐在床边用手探他额头,温度略高但不是大问题,等到她给他诊脉后,她不可思议道:“从脉象上看,他现在郁结于心不说,身体也亏空的厉害。”
“什么?”红袖急了,“是不是因为主子没好好吃饭?是了,一定是这样,有时候忙起来废寝忘食,一天都吃不上一口饭。”
“有一定关系,最大的缘由是他本就根基不稳,加上这些日子心力交瘁,进而导致身体亏空,拿纸笔来,我写方子你们尽快去抓药。”
当安素雪的身份是大夫时,她行事利落,当即写下滋补方子,红袖要亲自去抓药,留下添香听从安素雪调遣。
“去打水给他擦汗,多少能舒服一些。”
添香哎了一声应下,临走前道:“安姑娘,还请你帮忙照料我们主子,对了,若可以,想请姑娘再帮忙看看腿。”
添香当即出去吩咐了,屋里便剩下安素雪自己。
屋里安静的针落可闻,床边的蜡烛摇曳发出噼里啪啦轻微声响,安素雪注视着谢骧那张脸,脑子里想: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生的俊美如铸,竟是菩萨面阎罗心。
有心不管他,但又确实想知道他腿怎么样了,当时为了治他的腿,她可没少下心血。掀开薄被,她将他的腿从上到下捏了一遍。
“感觉肌肉比之前更紧实。”
若不是知道他还在坐轮椅,她甚至觉得他已经双腿恢复知觉可以走路了。
按了几处穴位,心里有气,力道便用的大,突然听见他闷哼一声。
安素雪顿住,而后又试探的用两指关节去压他大腿穴位,只见他眉头更皱,像是吃痛一般。
“谢公子?”她叫了他一声,谢骧没有反应。
正当安素雪还要试探时候,添香回来了,安素雪起身退到一旁。
添香侍候惯了,很快就擦拭好,安素雪状似随口问了句:“他最近出行还是坐那个旧轮椅吗?”
“是啊,本来底下人献殷勤给做了新的,但主子念旧,而且也用惯了,就还是用旧的那个,怎么了姑娘,为何如此问?”
“哦,没什么,随口说说罢了。”
可能是添香和红袖照顾的好吧,安素雪没往心里去。
既然她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安素雪便说要离开。添香连忙阻止,双手合十祈求道:“姑娘,算我求求你,留下来陪我们主子一会,就三刻钟,不,两刻钟,等到熬好药,你帮忙看看汤药的药性,好不好?”
她是不想留下的,可耐不住添香软磨硬泡,善良的姑娘就是容易心软,最后点头应了。
添香眉开眼笑。“你在这主子肯定高兴,姑娘稍等,我去给你泡茶。”
屋里又剩下安素雪自己,她不想坐下,就站立在床边,一双杏眸幽幽的把谢骧瞧。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算了,他什么样与自己分毫关系都没有,安素雪转身便要离去。
“安安。”
衣袖被一股大力拽住,她踉跄着跌坐回床榻,一抬头,正对上幽暗讳莫的眼眸。
好多天没见他,安素雪不至于忘了他长什么样子,可眼神分明陌生的很,她从未见过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