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忽然回头,陆泽成浑身汗毛乍起,那人黑沉的眼眸与他对视。
那是张和他一样的脸,却有一双毫无感情的双眸。那目光带着凉薄,但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染上了戏谑。
“是你啊,真令人怀念。”男人说。
他的目光很直接,陆泽成瞬间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对话:“你到底......”
“要照顾好他,宴会上注意让他不要吃到葱花,他会过敏。”
陆泽成看到他起身,朝着自己走来。男人的距离近了,近到陆泽成甚至能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那是一面竖着的穿衣镜。
“你到底是谁?!!”
“你会知道的。”
。
“小先生,衣服还合身吗?”
“小先生,小先生?”
“陆先生!”
陆泽成猛然惊醒,他抬头,是他熟悉的试衣间,而余遥则走进来带着疑惑看他。
“你怎么了?马上婚礼就要开始了,怎么会睡着?”余遥说。
“我明白......不好意思,最近忙工作上的事情,有点累。”
今天是和郁季的举办婚礼的日子,昨天郁季临时让他去核对宾客名单,他睡的晚了,就想着趁现在小憩一下。
他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很不愉快,但他却忘记了内容。
“我会调整好状态的,不会给郁先生丢脸。”陆泽成站起身,“礼服很合适,谢谢您,余大哥。”
“你没事就好,如果准备好了,就去帮帮郁先生吧。”
陆泽成这才想起郁季可能不太方便,他敲了敲卧室的门,果不其然听到了郁季烦躁的声音:“太慢了!快点来!”
他一推门进去就看到郁季正满脸黑气地坐在床头,手里拿着被打成死结的领带和散落满地的袖扣。
“慢死了。”
郁季冲他扬下巴:“收拾一下,真不知道你在磨蹭什么。”
大概是因为半天没有系好领带,他的衬衫领口也被扯得大开,露出点白皙的锁骨,以及颈侧一枚小小的痣。
陆泽成的脚步陡然一顿,眸色忽然变得深暗。他走上前将袖扣一个个捡起,把郁季手里的领带抽走:“您该等等我的。”
“你太慢了。”郁季说,“我最讨厌等别人了,陆泽成。”
陆泽成沉默了。他俯下身帮郁季系好领带,将他衬衣上的褶皱抚平。
然后忽然地,伸手抱住了面前的人。
“对不起。”他说,“再等等我吧。”
“嗯?”
郁季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抱住自己,但转念又觉得可能明白了:“怎么了?不就是结个婚,你紧张什么?”
“当然很紧张,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陆泽成说。
“哼,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郁季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好吧,看在你还是小朋友的份上。”
陆泽成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他,又摸摸自己的脸:“我记得我这时候已经二十岁了。”
郁季的年龄和他差不多,怎么也轮不到郁季喊他“小朋友”才对。
“你就是个小朋友。”郁季挑起他的下巴,“你要和我顶嘴吗?”
“哪里。”陆泽成笑,“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承认的干脆,但郁季却愣了一下。他捧住陆泽成的脸,心里涌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你——”
“郁先生?”
陆泽成只感觉自己恍惚了一瞬,然后就看到郁季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他的表情略微慌乱,哪怕很快被隐藏,但还是被郁季捕捉。
郁季皱眉,试图抓住刚才转瞬即逝的一点熟悉感,但面前的确实是那个爱害羞的陆泽成没错。
“没事。”
郁季想,他是疯了才觉得陆泽成和陆成有关系。
“今天的婚礼可能会有点无聊,不过这是必须出席的。”郁季拿起放在床边的手表带上,“而且,有些家人也需要见一见。”
陆泽成只知道他的爷爷奶奶,和陆家的婚约就是郁老爷子定下的,但老爷子已经过世:“是郁老太太吗?”
“如果只有她就好了。”郁季说。
他的指尖点着轮椅扶手,有些心不在焉。陆泽成推着他出门上了车,路上又搜索了一下郁家的构成。
郁家原本在a市和陆家一样,都属于中高层的豪门家族。家族内分支复杂,七大姑八大姨到处都是,每年都有因为争家产“意外身亡”的可怜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