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厉元猛烈摇头,“田丰既然这般说,那自是有什么大动作,我不敢同旁人说,怕牵连了小满,惹来祸端。”
“那就好那就好。”傅秉渊喃喃道,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像厉元这般身无长物,又无家世背景的人,最好离得远远的,千万别被牵扯进来,田丰他们现下干的事儿,那可是掉脑袋的。他放心不下,三遍五遍地嘱咐厉元,权当是听田丰那狗腿子放了屁,左耳进右耳出,万不可入了心,也别再去跟着田丰了。
厉元虽不解,但看傅秉渊神色,便知自己发现的事儿可能不是什么小事情,心中不禁后怕起来,脸上失了血色,连后背都冒起一层冷汗。
“大哥,我..我这...”
“把这事儿给忘了,好好考你的功名,小满还得指望着你,田丰他们常出没的那些地方,以后你就别去了,若是循着机会,离开这儿。老子虽然不识多少字,但也晓得,人得往高处走。”傅秉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厉元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缓了缓神,他本也是好奇之心盛起,如今知道了事情的要紧性,自然不敢再涉足,巴不得现在就离那帮人远远的,傅秉渊见他上道得很,心里也跟着放松下来,因着还得去码头寻任大,他不便多逗留,又嘱咐了厉元两句,就放他离开,自己加快脚步往码头去。
临近码头,只瞧着任小一人在甲板上忙活,一问才知,他爹任大帮着镇上的人抬货去了,傅秉渊靠坐在茶摊前,歇了歇脚,不远处包工指使着船夫们一袋一袋地往船上扛东西,瞧那袋子不知装的什么货物,塞得结结实实,满满当当的,船夫们抬得很是费劲,走几步就得停下来喘口气,包工在后面不停地催促着,叫他们动作麻利些,别给误了船。
傅秉渊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等任大回来,乍然眼前灵光一现,他仔细一琢磨,这三爷费心思要倒腾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走的船运?
第39章
◎赠尔只铃铛,一步一响◎
心里一冒出这个想法, 傅秉渊忽而觉得脑袋里清明了许多,细细想来,大抵当年三爷能找上自己, 就是看中他常年跑商在外,在漕帮那里多少能说上两句话,还能帮他搭桥牵线, 故而画着赚钱的大饼骗他入火坑,他也是傻,偏偏就信了他的邪, 最终引火烧身, 害人害己,自个儿还落了个破家断腿的下场,这帮匪徒却继续逍遥法外,过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一想起来,他这牙根恨得直痒痒!
“哎呦,秉渊, 咱可是有日子不见了。”从镇上过来的任大打断了傅秉渊的神游。
“任叔,可算是把你等回来了,上次一别, 已有两个来月了吧, 你这腿脚恢复得如何?”傅秉渊陡然回神, 同任大寒暄笑道。
“早没什么事儿了, 这会儿走路都利落了。”任大跺了跺脚, 又使劲甩了两下腿, “从云峰寨回来, 歇了几日, 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傅秉渊应道。
“你来寻我作何?是要去跑商?”任大见他突然登门来找自己,还当是傅秉渊又要跟他的船出去跑商了。“我跟你说,自打自打云峰寨的水匪被缴之后,水路上太平了许多,有云峰寨的先例在前,其他水匪也不敢造次,在外讨生活的船户日子可都好过了不是一点。”
“我不打算再去跑商了,任叔。”傅秉渊摆摆手,“上次出的那岔子事儿,可把我一家老小吓得不轻,到这会儿了,我一提起来,我娘就掉眼泪,可不敢再动这心思了。”
“说的也是,那事儿毕竟怪吓人的,任小回来都做了好几天噩梦,还是我找镇上的婆子给他唤了唤魂才好些。”想起云峰寨发生的事情,任大心有余悸,他可是将近大半个月,都没再敢走水路,一直到县衙发了公告,说是水匪蹲大牢的蹲大牢,流放的流放,他才放下心来。
“可不呢,我这都不敢再提这事儿了,寻思着就在村里做点小买卖得了。”傅秉渊引入正题。
“那倒是也不错的,找个活计干,总是要比闲着强,秉渊,既是如此,你此番来找我,所为何事?”任大接着傅秉渊的话茬说下去。
“我想麻烦任叔帮我打听打听杞县的情况嘛。”傅秉渊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