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婚前商议时没能跟你讲清楚。】白云霁在聊天框输入满是歉意的字,垂下的眸子里却阴郁一片。
他的身体状况一直被当做是王室秘辛,除了家人就只有特定的几位人员知道,当时为促成这场婚事,没人会谈起这件事,顾听澜自然也不会知道。
按照对方对婚姻的保守态度,想来也是想找个可以相守一生的人,过上举案齐眉的生活。但婚已经结了,就算此时顾听澜提出想解除婚姻……
白云霁将消息发出,抬头已然是一脸愧色,眉头都轻蹙了起来,十足十地自责模样。无论如何,这场婚姻绝对不能终止于此,这么想着,白净的脸上又带上了几分难过。
“不是这个。”顾听澜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做完手语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指尖便像克制不住一般轻落到白云霁的眉心。
“不是这个……”在白云霁困惑的目光中,顾听澜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中似乎带着几分轻微的颤抖。
白云霁眨了眨眼,伸手握住抵在眉心的手指,他不大明白顾听澜的意思,不是“这个”的话,那顾听澜想知道的又是哪个?
“……发作的时候,疼吗?”话语间的滞涩感更强了,顾听澜全然不喉间的不适,只顺势握住了白云霁偏凉的手。
与帝王深谈了半宿,顾听澜已然对白云霁的身体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可知道得越清楚顾听澜就越是心疼。在他浑浑噩噩的这么多年里,他的人鱼竟然遭受了那么多他无法想象痛苦。
白云霁哑然,脸上愧色之色更是像中间裂开的面具一般,从他脸上直直滑落,他早该想到的,顾听澜的言行从来都不在他的设想之内。
疼吗?怎么可能不疼呢?只是自幼便如此过来,早已习惯了,更何况随着精神力的不断增长,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在剧痛中进入精神昏迷的状态,已经比早年硬抗要好受太多了。
沉默半晌,白云霁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已经有太多年没人问了,但他还是像幼时向帝王摇头微笑一般朝顾听澜扬起了一抹安抚的微笑。
像是被赤身丢于漫天冰雪中,顾听澜牙关开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心口像是被铁锥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疼得几乎发麻。
“怎么……会不疼呢……”顾听澜张口,却没发出一点声响,喉咙处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用力卡住似的,一个音都掉不出来,他的嗓子完全失声了……
心疼还没下去,窒息感却涌上来了,顾听澜克制地小口换气,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白云霁,心疼的同时也些微担心对方发现自己短暂的语言障碍。
白云霁自然毫无所察,短暂恢复的听觉早就离他而去,他只是无法解顾听澜此时展露出来的神情,为什么对方的模样像是比他毒发还要疼似的。
“主药,我想帮你。”顾听澜克制着身体的抗拒,一字一顿地动着唇畔,房间里却只能听到吐气声,以及窗外鱼跃出湖面的轻微声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