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黛玉并不抗拒外出,反而很喜欢,只是,“你去了又要赶回来再赶回去吗?你身体能扛得住?”
筠哥儿呲牙,笑得有点憨傻,“我在广东那儿再和你一起玩儿半个月多呗,反正那边你也不熟悉,而且去年那么多时间,该铺设的都铺设了,只要不是大事,我其实是可以安心备考了的。”
黛玉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见筠哥儿这么说了,自然也就应了,不过,“那我就信你了,但我若是发现你逞强,哼哼。”
话虽如此说,但是黛玉并没有过干涉筠哥儿的举动,包括林家夫妇和方三娘,他们都只是叮嘱筠哥儿注意身体而已。他们都能看出来,筠哥儿虽然时不时吐槽着年纪轻轻就打工,但是投入身心进去的筠哥儿,比谁都认真,就像是鱼跃湖海,鸟翔天际,筠哥儿本就不属于平凡。
这边黛玉和筠哥儿姐弟俩高高兴兴去找方三娘过元宵,京城中,储老太傅看着终于记得回来的儿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而看着一如从前,干干净净的,恍若自己一直在的房间,储睢只觉得心中酸涩。
邵夫人看到储睢在那儿干站着,眼眶微红,哪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给储睢脱下斗篷,挂在一旁,让服侍的人出去,邵夫人终究开口道:“文昇,既然都回来了,又何苦钻牛角尖?”
“你便是没有遵循公公给你安排的路,公公又何曾真的拦过你?”
“如今你在外教导学生,公公不也没有阻止吗?”
储睢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固执道:“长年不归家,归家不长留,是我之错。”父母在,不远游,而他……
“但,道统上,我没错。”储睢深吸口气,终于把常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夫人,你看筠哥儿,一个得两位圣上看重的小郎君,虽读四书五经,学朱子儒学,却也研究五蠹,探讨荀子之学,公羊学说……”
“但朝堂依旧是朱子圣学的天下!”
苍老厚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来我书房。”
书房,储老太傅看着成熟不少,却依旧倔脾气的二子,叹了口气,“不说你的法学,如今就连荀子都已经被挪出孔庙,不是我不许你进入朝堂,而是你这性子若不改,便是进入朝堂,也只会受到排挤,若强出头,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储睢皱着眉头,很是心烦,全然没有在外教导学生的温和,“如此排除异己的儒学,还是儒学吗?还值得学吗?这哪里是儒,分明就是嘴上说着儒,眼里看着利,实际用着术!”
储老太傅脸色也冷凝了下来,“储睢,慎言!”
“我本以为让你在外沉淀多年,能让你成熟,我本以为,你这次回来,是想通了,却不曾想,你还是一成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