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来没有两三个月,她们两个的老师是不会有着落了,这个时间预测,还是往好了算。
探春和惜春同病相怜,明明是公府小姐,却只能报团取暖。
探春放下手中的鸡距笔,这心静不下来,字又如何练得好?
惜春听到笔放在笔搁上的声音,抬头一看,随即也放下了勾线的笔和拿在左手随时准备换上的笔。
探春对侍书使了一个眼色,侍书便拉着入画一起在外面守着。
她们已经收到了迎春的帖子,也得知了是鸳鸯送她们去忠襄伯府。
姐妹俩从书案后起身,坐在了一起,惜春平日看着少言少语,但实际上惜春心底都清楚得很。
“这府中,是愈发的混乱了,好歹是大伯回来后我们第一次去府上,无论太太是否愿意,这后宅女眷相邀,也该太太带着我们去才对。”
“更别说如今要给宝玉相看婚事,太太连这等气量都没有,又如何让其他人家看重?”
探春也是一脸愁容,明明可以和迎春相聚是一件喜事,但是再看府中的接招,就……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了。
探春一双顾盼神飞的眼眸染上了无奈之色,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可惜我们人微言轻,说再多也是无用,反倒会惹了麻烦。”
姐妹俩相顾无言,齐齐叹息,少顷,惜春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说起宝玉相看亲事,能相多久我不知道,但我倒是想起你了。”
“下个月你也十三了,也就两三年,再晚一点,三四年,家里迟早会给你相看亲事,如今宫里有个娘娘,为了府里的面子,王夫人也会给你找个不差的婚事,府中如今虽乱,三四五年,还是能撑下来的。”
“如此一来,你也算熬出头了。”
探春摇头,嘴角都是苦笑,“太太哪里会在这上面上心,尤其是现在老祖宗让太太给宝玉相看婚事,府中要是再多个管事奶奶,我怕是会成下一个婆媳斗法的工具了!”
“而且我们两府的名声,前两年都那样了,如今底下的人愈发趾高气昂,名声只会更差,愿意和我们府里联姻的,又要面上好看的,内力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是从一个泥潭去往另一个狼窝罢了!”
探春看向惜春,“倒是你,你以后真打算绞了头发做姑子不成?”
惜春眼里满是对东府的厌弃,“东府也就外面的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哪怕我在荣府生活,可我始终是东府出来的,与其高不成低不就,还被人挑肥拣瘦各种嫌恶,倒不如在佛祖底下清修。”
“我老子就是修道的,我作为他女儿修佛,府里还能有人管我不成?”
惜春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却不是针对探春,而是心里憋了许久的气,她真不想跟东府沾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