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曾坦诚说与他听,想要找一位心仪之人。
稍稍思忖片刻后,萧淮川才开口道:“敷大哥,阿元向来自由惯了,喜欢无拘无束,许是他暂未寻到心仪之人,这才表现的有些任性胡来,并非是故意胡闹。”
贾敷哼了一声:“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谓心仪之人?他想要什么样的心仪之人?什么样的人能入他的眼?”
面对贾敷的质询,萧淮川却一时愣怔住,思绪忍不住跟着贾敷的话飘远。
是啊,究竟什么样的人会成为阿元的心仪之人?
这个念头一经涌出,便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萧淮川的脑海里闪过各式各样的女子,或是大家闺秀,或是灵动少女……
然而,无论如何他努力去想象,他都难以描绘出这些女子与阿元相依相伴的画面。
他想象不出,觉得哪一个都不般配,心中油然升起莫名的别扭之感,仿佛这样的情景本就不应该存在。
萧淮川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只当自己是重视阿元,觉得其他人都与他不相配。
“她们不合适。”萧淮川冷不丁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话说出口的瞬间,萧淮川便知道自己失言,敛眸不再开口。
而他低眉一言不发的模样,尽数映入史云棠和贾敷的眼中,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贾敷暗自挑眉,史云棠眯了眯杏眸。
这瞧着不情愿的模样,比他们还舍不得自家弟弟啊?
两人交换了眼神之后,又迅速分开。
史云棠杏眸一转,心中大抵有了数。
萧淮川对于贾敬的关心,远超乎一般人,甚至比他们这对兄嫂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史云棠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殿下,阿元如今也只剩下我和如开两位至亲,作为他的兄嫂,我们怎么可能不操心他的婚事?”
“他眼瞧着过了及冠之年,也如愿的金榜题名,怎么好拖着不成婚呢?”
她好似说到苦处,用帕子拭了拭眼尾,方才说的一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连萧淮川也无处指摘,他只能紧抿着唇。
史云棠手持帕子挡在眼前,稍稍抬眼偷偷打量着萧淮川的神情,嘴上戚戚道:
“况且,我们也是为了阿元着想,到了阿元这般年岁的,还不成婚,恐怕会招来不少人的非议和闲言碎语不是?”
“他眼看着就要入朝为官,若是因为这种事被人诟病和非议,那可如何是好?万不能如此。”
萧淮川抬眼,面色狐疑反问:“非议?能有什么非议?”
史云棠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之色,虽难为情却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这成年男子若是迟迟拖着不肯成婚,十有八九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萧淮川眉头微蹙,追问道:“难言之隐?”
史云棠一甩帕子,遮住了嘴,嘟囔着:“还能是什么难言之隐,多半是那处……”
话刚说出口,史云棠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闭上嘴,眼神小心地朝萧淮川瞧了一眼。
萧淮川先是一愣,后来明白过来。
史云棠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恐怕顾忌的是自己,毕竟他就属于史云棠口中“久久不婚”的成年男子之列。
不过,他不成婚的原因,朝野上下皆知,是缘由天丰帝不可名状的小心思,至于史云棠说的那个“难言之隐”……
史云棠结结巴巴解释,说话都不利索了:“殿下,我说的是多半,不是全部,更不是在说您!”
其实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当然知道萧淮川至今尚未婚配的原因,那完全是天丰帝的意思,压根就不存在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和私事,
她之所以故意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借机将他未婚的话题印出来。
为了阿元,她今日也算是豁得出脸面了。
史云棠想要试探这位储君对于未来婚事,真实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真的甘愿一切都被天丰帝操纵和摆布吗?
若是他真的就这样妥协,就算他心里有贾敬,史云棠也不放心。
听史云棠越描越黑,萧淮川只觉得额角有些胀疼,和史云棠聊到了这个话题,让他尴尬的有些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