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疼?”萧淮川一听贾敬念叨着疼,凤眸里闪过焦急和心疼,“阿元,告诉我,哪里疼?”
贾敬好似听到了萧淮川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眼,原本透亮的桃花眼此刻灰蒙蒙一片,没有往日的神采。
下一瞬,他原本四散的眸光聚在了萧淮川的脸上,贾敬松开扯着胸襟的手,一只手紧紧揪住萧淮川的衣衫,一只手抚摸上了萧淮川的脸。
他像是看不清,向前伸长了脖颈,凑到萧淮川的面前,鼻尖与萧淮川碰到了一起。
贾敬粗喘着气,温热湿润的气息喷洒在萧淮川的脸上,眼眸直直地盯着萧淮川瞧着。
萧淮川如今也顾不得这些,他和贾敬的身体大半都紧紧贴着,清晰的感受到贾敬发抖的身体。
以为贾敬疼,萧淮川的手轻轻地拍着贾敬的后背,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疼惜与担忧,嘴上则是安抚着贾敬,怕他再次乱动。
“阿元,告诉我,哪里疼?”
“疼?”贾敬跟着萧淮川的话重复,就在萧淮川以为什么都问不出,又要抱起贾敬时,贾敬双手捧着萧淮川的脸,嘶哑着嗓子问道:
“淮哥,你是不是很疼?”
萧淮川一愣:明明是阿元在喊疼,怎么眼下阿元却问他疼不疼?他又没有受伤。
他又仔细观察着贾敬的神情,脸依旧惨白,可他的身体好像没先前那般颤抖了。
萧淮川忽的想到了什么,贾敬现在的情况,更像是被梦魇魇住了。
贾敬见萧淮川沉默不答,眼睛里猛然增添了数分恐惧和无助,眼眶霎那间变得湿润,声音较之前尖利了许多,显得有些癫狂。
“淮哥,你是不是在怪我!”
“你很疼吧……”
贾敬说着就要挣扎起来,萧淮川见状,连忙顺着贾敬的话轻声哄道:“我怎么可能怪阿元呢?”
“我真的不疼,没事啊,阿元,你莫要害怕。”
可贾敬还沉浸在上一世的悲恸中,他丝毫不信,拼命摇着头,嘴中喃喃:“你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好疼的……”
那颗丹药他也吃过,是烧心灼肺的疼痛,灼烧刺痛如火焰一般,从五脏六腑燃烧迅速蔓延到全身。
他被活活疼死了,萧淮川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那么无能……”贾敬的声音几近绝望。
萧淮川想不通贾敬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拗地认定自己会疼,但面对陷入梦魇中已经失控的贾敬,萧淮出只能不断地柔声安抚,“我真的没事,阿元。”
“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怨怪阿元的。”
他不知道在贾敬耳畔说了多少遍,也终于起了效果。
贾敬不再挣扎,只是呆呆地愣怔住,他瞪大着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萧淮川,迟疑地问道:
“淮哥,你真的不疼吗?”
贾敬一边问着话,一边用修长略显苍白的手指在萧淮川的脸上轻轻摩挲着。
他的指尖从萧淮川的眼尾缓缓划过。
贾敬垂眸,惊奇地望着自己的手指,他又将手指放到萧淮川的眉心,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最终落在萧淮川的薄唇上。
他似乎仍觉得不够真实,竟下意识地轻轻揉搓了几下。
贾敬的动作近乎调情的亲昵动作,令萧淮川那双狭长的凤眸渐渐暗沉如墨,如一汪墨池,看不清情绪。照顾贾敬不对劲的情绪,萧淮川便也没有挣扎,就这么静静看着贾敬,任由他动作。
“没有……”
贾敬声音细如蚊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将头再次凑近,试图将萧淮川脸上的每一处都看的再真切一些。
他的脸几乎要和萧淮川贴在了一起,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真的没有……”
贾敬有些混沌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喃喃出声。
怎么会没有血呢?那枚丹药吃下去,是会七窍流血的。
贾敬至今还记得萧淮川眼眸和嘴唇溢出了血的画面。
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没有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淮川开了口,声音低沉略带沙哑,目光沉沉地盯着与自己近如咫尺的贾敬。
贾敬并没有回答萧淮川,他稍稍偏了偏头,先是抬起眼皮迅速瞥了萧淮川一眼。
下一瞬,贾敬一个倾身,猛地撞上了萧淮川的唇。
萧淮川整个人一僵,凤眸骤然睁大,原本就略微急促的呼吸也在刹那间紊乱。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唇上。
温热,柔软。
萧淮川环着贾敬的手臂此时也僵成了一片,微微颤抖。
贾敬紧紧捧着萧淮川的脸,牢牢贴着,感受着传来的温热之感,鼻尖萦绕着独属于萧淮川的清冷松香。
没有血腥味,不是冰冷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