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久未见邢、王两位夫人了,邢夫人丰腴了许多,脸颊红润,神色慈善,可见是日子过得顺心。
王夫人清瘦了些许,脸上虽然带着笑,面色上却有几分苦色,不知是为谁担忧?
贾老太太一如既往,一派慈和。
徐乐给黛玉贺了寿,送上了及笄礼,又与众人说笑两句,便上前给贾老太太跟两位夫人请安。
“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你瞧见愈发的精神了,真真的是今年八十,明年七十,越活越年轻了!”徐乐给贾老太太请安。
贾老太太笑道:“你呀,跟凤丫头一般的伶俐嘴儿,最是会哄人。”
徐乐道:“老太太这话可是冤枉人了,旁人都知道,我这人最爱说实话,老太太你问问屋子里的人,方才我的话,可有说错?”
徐乐话音刚落,探春便道:“徐姐姐这话很是,老太太精神是一天比一天好,可不是越活越年轻了。”在捧人这事上,探春比惜春更会说,惜春只跟着她在旁边附和。
众女也围了过来,将黛玉送到贾老太太身边,也跟着捧起贾老太太,都说她精神头好,是个老寿星。
王熙瑶道:“老太太可是个老寿星,林姐姐是小寿星,今日两个寿星坐一起,咱们可不得好好拜一拜,接一接寿星的福气!”
众人听罢,都道好,便一齐给黛玉跟贾老太太拜寿!
一番笑闹,黛玉左手牵着熙瑶,右手牵着惜春,她们两个年纪最小,姐姐们都顾着她们两人。
徐乐跟她们这些小姑娘笑闹了一番,就坐在邢夫人的下手,陪贾老太太她们说话。
贾老太太嫌这样不便说话,就招手让她近前来,坐她身侧。
徐乐见此,便知是贾老太太有话要跟自己讲,就没有推辞。
贾老太太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问道:“现如今你跟内廷那边来往多,有没有相熟的人?”
徐乐虽然猜不出贾老太太问这话的缘由,但能猜到两三分她要做什么,就谨慎道:“我们跟内廷做事,有些往来,都是面子上的情谊,真要做什么事儿,全靠打点。”
贾老太太闻言,略微叹息道:“能打点,也不错了。老身也不瞒淑人,这番是有要事相托。”
徐乐心头一跳,隐约间猜出了点什么,只怕是宫里的元春跟迎春,出了什么事儿。她虽然不想掺和进去,但也不能直接拒绝,就道:“有事儿老太太只管与我说便是,只要我能做到的,定然不会推辞。”若是做不到,那也没办法了。
贾老太太叹息一声,声音低了几分,对徐乐耳语道:“是宫里边迎春传来消息,她许是有了,但她在宫里没有什么人脉,让家中帮忙打点一下内廷。”宫妃的一应衣食住行,都由内廷打理,若是内廷的人愿意帮衬几分,会方便许多,也能免去许多的算计。
贾家原先在宫里也有些人脉,但为了让太后满意,贾老太太出手,除去了甄贵太妃,贾家在宫里的钉子因此全被拔出,现如今迎春怀孕,贾老太太实在是没人手了,才求到徐乐头上。
王夫人也是因此忧愁,元春自小产后就伤了身子,空有妃子的名头,根基不稳,王夫人担忧不已。
现如今迎春又有了身孕,王夫人怕家中会放弃元春,这才愁眉不展,就连笑都带着几分苦意。
徐乐听了贾老太太的话,垂眸思索了片刻道:“这两年,内廷那边倒是有两个相熟的人,去打点,只怕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这话的意思,是可以帮着搭个桥,成不成就不知道了。
贾老太太闻音知雅意,立即明了徐乐的未尽之意,只道:“就劳你牵个线,我这边自去打点。”
徐乐就点点头,将此事应下,不过是递个口信的事儿。最让徐乐想不明白的是,贾家当初也是四王八公中顶尖的人家,在宫里不可能一点人脉都没有,究竟是出了何事,才让贾家损了宫里所有的人脉?
徐乐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贾老太太是个狠人,用宫里所有的人脉除去了甄贵太妃,只为向太后换来贾家女在宫里的生育权。
贾老太太看得明白,只要元春、迎春两姐妹,能有个一儿半女,就能保贾家几十年富贵,等宝玉、贾环、贾琮也成长了起来,荣国府定然能重现往日荣光!所以她不惜用贾家在宫里所有的根基,换一个可能,迎春怀孕便给了贾老太太信心,即使是跟贾家原先的家仆低头相求,为了贾家,为了宫里的迎春,贾老太太也低得下这个头。
徐乐应承了贾老太太,又跟黛玉她们说笑了一阵,便假托家中有事要处理,就不便留下吃席了。
大家皆知她身上带着夫孝,能来一趟,也算是全了情谊。因此她要早点离开,大家都不拦她,只相约一起送她出去。
徐乐拜别她们,就乘坐马车准备回去了,走到街道上,瞧见家里的一个铺子生意有些冷清,眉头微微皱起,就临时起意,查个账再回去。
徐乐对家里铺子的盈亏,心中都有个计较,哪些铺子生意好,哪些铺子生意差些,她心里都清楚。每个铺子一个月能进多少账,她都有有个大概的数,这间铺子,亏了有两月了,今日闲着也是闲着,查个账再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