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院里随手赏赐多,还能跟着四姑娘读书。
也不会有人想着要去爷们跟前卖个好想挣姨娘通房。
采莲也是一脸的艳羡:“是啊!都是当奴才的命,可奴才也不同命。”
……
荣国府分家之后,整个府上的格局发生了及其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甚至是史苗分家之前都始料未及的。
当下府上奴才暗里最想攀上的,不是有将军品阶的大老爷贾赦,也不是二老爷贾政,而是四姑娘贾敏。
贾敏只装傻充楞,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回过身去,在松涛苑里和白湘湘一道校核文稿的时候,两人私下才谈及此事:
“湘湘,你发现了吗?”
贾敏神秘一笑:“自打母亲说分家,知道我有这样一份家财,下面的人愈发殷勤了。”
白湘湘也回以一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
怎么不殷勤呢?
四姑娘分得的产业,肯定要有人打理,今后经营都是四姑娘做主。
因为先前有些人被分到大房和二房去了,四姑娘这边,缺人呢!
将来给四姑娘打理产业,又当了陪房出去,尤其那种在荣国府根基不算深厚的人家,都想奔着这条路来。
贾敏的笑容依旧,却隐隐带着几分讥讽。
她搁下笔,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玉白指尖的一点墨迹。
笑道:“有财尚且如此,若是再有权势,那还了得。”
提到这个,白湘湘想起一桩旧事,歪着脑袋问贾敏:
“上回你给我说的王家,后面他们怎么样了?”
那个在道观里来拜访的王家?
江南、两广的对外海运都在他们手上。
贾敏道:
“自然是日进斗金,白手套好用得紧,前儿我给你的那一套琉璃灯盏,就是那边送了甄家,甄家又送过来的。”
白手套这个词,还是母亲和她说的。
母亲还说,王家后面联姻的薛家,就是给王家捞钱的白手套。
贾敏坦然接受当下发生的一切,她知道下面有人对她分到家产议论纷纷。
可是贾敏也不想图什么高风亮节、不贪不求的虚名,去和母亲请辞不受。
家里的经营她又不是不管,母亲说这是她应得的。
史苗原本以为分家之后可能会闹腾最严重一定是贾赦。
想不到贾赦却是最安分的一个。
贾赦大约觉着他们让母亲烦心,所以母亲很突然的要分家。
最近格外老实,知府那边说要出去巡堤,原本只和贾赦知会一声,没打算劳动这位。
贾赦就巴巴十分积极的跟着去了。
天擦黑的时候,贾赦着急忙慌白着一张脸,几乎是冲进史苗的院子,也不等人通传,一路小跑进来。
史苗最近屋里没人一起说话,她想清静清净,连贾敏都被打发走了。
贾赦喘着粗气跑进来:“不得了,不得了!”
史苗有点嫌弃,贾赦像一下子小了七八岁,行为甚至有点幼稚。
杵着腰咳几声:“母亲,母亲,义忠王爷被砍了头!”
“砍头?”
自从分家任务达成以后,史苗比以前更佛系了。
现在听说义忠王被砍了脑袋的消息,心里那叫一个平静无波。
哎呦!
义忠王总算把自己作没了。
史苗慢吞吞把烛台移过去,对热锅上蚂蚁一般的贾赦道:
“坐下说话,又不是砍你的头?”
贾赦慌的手发抖:“圣上今年围场秋猎,义忠王爷被砍了头,说是行刺圣上。”
史苗眼皮也不掀:“再有呢?”
贾赦忽然噎住了:“如今只有这点消息。”
也不知义忠王是真兵变还是假行刺,若是真的,活该要被老皇帝砍头。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若是假的,那皇帝陛下巧立名目,也要给你安这个罪名。
史苗狐疑的看了一眼贾赦:“那就再等等,京城很远,波及不到咱们多少。”
贾赦支支吾吾:“母亲……敬大哥那边?”
得了,果然是贾敬那边的问题。
史苗表情还是那样,垂着眼:
“他在京城,纵使有什么,也不关咱们的事,除非你敬大哥给你写信,邀你做些什么不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