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场承载着无数读书人的梦想与希望,乃是国家选拔人才的重要手段,容不得丝毫玷污,每一次关于科场的风吹草动,都能掀起轩然大波,更何况是舞弊这样的丑闻。
金陵城中忽然冒出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无论真假,恰似一石激起千层浪。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应试举子中那些不甘于落榜的人,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借口,心中的忿忿不平迅速升级为义愤填膺。
许多学子私下议论纷纷,言辞间满是对科举不公的控诉。
民怨就像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愈演愈烈,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更让人咋舌的是,模拟试题竟然出自一女子之手。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整个金陵城都为之震惊。
茶余饭后,街头巷尾,或是惊叹,或是质疑的声音。
有人开始攻讦主考官的水平,质疑考试公正。
女子竟染指科举模拟的试题,简直是对科举的亵渎;
当然也有一部分因模拟题库获益的人,一力主张模拟题主笔才华横溢,大力夸赞那女子的才情不在男子之下。
有些读书人一力主张,这女子出身名门,父亲是当朝探花,母亲是昔年江南女子诗社执牛耳之人。
贾二十四自幼便在诗书礼仪的熏陶下成长,早年也做过策论,其才学不在男子之下。她的女儿能做好文章,有什么可质疑的?
金陵的学子们分成了两派,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支持女子出题的一派,认为她才华出众,理应得到认可;而反对的一派,则觉得女子参与科举相关事宜,有违传统。
双方互不相让,矛盾不断激化,甚至还引发了小规模的械斗。
一时间,金陵城的学府周边混乱不堪,甚至有时书馆里能听到学生们情绪激动,争吵声、叫骂声。
薛蟠看着自己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场面,心里半点不心慌,反而十分得意。
他大摇大摆地走在街头,看着那些平日里自持清高的读书人乱成一锅粥,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本就不参加科举,在他看来,这些读书人的纷争真真是一场有趣的闹剧,他乐得在一旁看笑话。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宝钗的丈夫刘志也没讨得多少好处。
如今重考已是不可能的事,可这场风波却丝毫没有平息的迹象。
已经有传言说,金陵此处的乱事,很有可能开罪朝廷。
若是真惹恼了圣上,兴许江南的官员都会受到连累,临近几科的学子都不会受到重用。
这传言就像一片乌云,笼罩在金陵城的上空。
旁人的目光都被泄题事件吸引,极少有人知道始作俑者是薛蟠。
宝钗见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薛家根本无法收场,心里焦急万分。
她借口薛姨妈病了,匆匆回了一趟娘家。
一进家门,她便直奔薛蟠的房间,看着薛蟠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宝钗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哥哥,你去告状,是谁给你写的状子?”
薛蟠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吃着点心,听到宝钗的问话,头也不抬地回道:“反正是他们找的人,我出了钱,哪里还用操心状子的事。”
薛蟠语气中满是无所谓。
宝钗听了,心中很是怀疑,又追问:“现在还能找到那人吗?”
薛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哪儿知道,兴许早出去躲难了!”
宝钗越听越心惊,脸色变得煞白。
她紧紧地握着帕子,声音微微颤抖地说:“哥哥你做这事,为何不与家里人商量一二?”
薛蟠听出了宝钗责备之意,很是不屑。他哼了一声,坐起身来,吐了一口浓痰:
“怕什么,没准林家被治了罪,将来人口发卖,咱们还能捞一两个回家使一使,看看那高门大户调教的丫鬟有什么好处。”
宝钗满心无语,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眼中满是无奈与愤怒:“哥哥是从哪里听来的浑话?”
那可是朝廷的大员,先前宝钗在甄家住着,旁边就是荣国府。
林大人家和荣国府是姻亲,还有史家,京城里六部的大人哪个不给林如海几分薄面。
岂是哥哥一副状子随便就能告倒的,一会儿查出来,治一个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薛蟠身上本来就有案子……
想到这里,薛宝钗额头青筋直跳,又不敢和丈夫说,母亲也没办法商量,听了大概只会哭哭啼啼。
当下倒只愿如哥哥说的一样,林家能被治罪,方能免于最后麻烦找到薛家。
宝钗堆着满腹心事回了家,一进门就见通房翠芳正和几个丫鬟收拾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