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断定贾赦和琏儿出事了,只是她不能说。贾赦不在,整个齐安伯府都要她来维持,瑚儿虽然也能帮着她一二,但到底是个孩子,她这个做母亲的猜测和担忧,无法和瑚儿说出来。
而且后来,铁围山上的人都下来了,敬大哥哥那边却派人来给她送信,说了那些在她看来十分牵强的“说辞”,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的夫君和小儿子真的,出事了!
她当时被自己的猜测惊得踉跄了一下,但为了维持那点子齐安伯府的面子,她忍住没哭出来,一脸“平静”地送走了来送信的下人。
只是,当她自己躺在床上,手突然摸到身边,发觉那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她把头蒙在了被子里哭出了声来,她的担忧和害怕,只能自己吞咽,不能告诉别人。
而到了白天,当她看到放着琏儿从小一直把玩到现在的宝贝珠子的时候,她又禁不住落下了眼泪,只是瑚儿过来的时候,她还不能说出来,只能擦干眼泪,做那个瑚儿亲近的母亲,能主持伯府的当家太太。
秀云不知道过了多少个这样的日子,她恍惚极了,精神状态也差到了极点,可以说是度日如年。直到她收到了贾赦的来信,那封信是她等了许久,几乎要绝望的信。
她把信合在掌心,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抖着手打开了信,是恩侯的笔迹!上面还有琏儿给她写的话。秀云认真读了一遍,细细咀嚼里面的每一个字,然后真切地松了口气,“恩侯和琏儿他们真的还活着!”太好了!
她膝盖一软,坐在软榻上,眼里一热,不由自主地滚落了两行清泪,是喜极而泣的泪水,她一瞬间又活了过来,像一株即将枯萎的花找得到了雨露的灌溉,又有了盼头儿和动力。
她要等着恩侯和琏儿,等着他们的家人回来。
贾赦换好了衣服,刚一转过身来,就看到秀云怔怔地瞧着他,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他最见不得秀云这副样子。
他走了过来,轻轻把秀云揽在怀里,“秀云,我真的回来了。你听听这声音,扑通扑通的,是不是吵得你耳朵疼。”
“是跳得挺大声。”秀云被他的俏皮话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不过啊,我的耳朵倒是不疼,心里开始疼了。”
“心口怎么疼了?”贾赦真信了,一惊一乍的,嘴上担忧极了,手已经搭到了秀云的手腕上,要仔细探查一番。
“好啦,是心疼恩侯你,”秀云手腕一翻,避开了贾赦的手指,“年纪也不小了,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往前冲,身上受了不少伤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