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乐安喉咙干涩难受,紧紧扣着指节,慢吞吞开口:“我考虑了很久,以后我不去小木屋了。” 凌以川愣住,他脑子转得很快,立刻翻译出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以后我不和你来往了。 他静静看着段乐安垂落的眼睫,轻声说:“为什么?” 段乐安说:“你们都是好学生,以后会考上好大学,只有我是坏的。” 凌以川听着他说:“我的全部都是坏的,会把你带坏,弄脏……” 他说着说着,声音哑了,到最后喉咙酸涩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凌以川眼睁睁看着他的眼泪掉下来,每一回段乐安哭的时候,他都觉得段乐安是透支生命去难过的,他从来没见过谁哭起来这么绝望,明明很安静,却哭得像天崩地裂一样。 他抬手蹭掉段乐安的眼泪,手垂下去,捏了捏段乐安冰凉的指尖。 “乐乐,”凌以川垂眸说:“这误会大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烟灭了,凌以川扔了烟蒂,放开段乐安,重新咬出一根。 段乐安往后退了半步,靠在了门板上,狭窄的隔间里,两个人无声相对。 打火机火光闪烁,薄荷烟味儿飘散出来,传入段乐安的鼻间。 他红着眼睛,低头站着,不声不响地砸着眼泪,泪珠在瘦得发尖的下巴汇聚,洗手间那个万年漏水的水龙头又落了一滴下来。 “嘀嗒” 凌以川忽然上前一步,把人堵在角落里,抬起手臂,半搂住了他的肩。 带着烟味儿的气息存在感强烈,一阵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后,他将唇贴在了段乐安的脸侧,薄荷烟味儿笼罩在段乐安的周身,他诱哄道:“乐乐,来,张嘴,我教你抽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凌以川的体温他已经习惯了,比他要高一些,让人安心。 那天夜里,他趴在江面,是他把自己从雪里拔了出来,像拔萝卜一样。 他渐渐放松了身体,靠进了凌以川的怀里,长长的眼睫垂落眼睑,他微微张嘴。 微湿的烟嘴抵上了舌尖,烟味儿近距离飘进了他的鼻子。 “吸一下,”凌以川轻声说。 一股略微苦涩的味道传进口腔,同时,还有一点冰凉。 他觉得不适,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这个。 烟草好像给他带来了某种晕眩的副作用,他咬着柔软的烟嘴,模模糊糊听见凌以川说:“含住,不要吐出来。” 那种味道真的很难受,他抬眸看向凌以川,因为靠在凌以川肩上,他只能看到凌以川修长脖领上凸起的喉结。 “好了,吐出来。”凌以川说。 段乐安慢慢张开嘴,烟从唇间吐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缭绕的烟雾间,他恍惚看见凌以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其实这种味道也没什么好的,可不知怎么,他还想再吸一口。 他抓住凌以川的手,挪到自己唇边,生涩地含住烟嘴,唇无意间碰到凌以川的指尖,温热,他的呼吸颤了一下。 随后,他长长吸了一口。 “好了,”凌以川捏起他的下巴,低声哄道:“别贪,吐出来。” 段乐安的目光盯着凌以川弧度优美的喉结,微凉、微呛的烟雾间,他看清楚了,凌以川的喉结动了动,仿佛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段乐安靠在凌以川身前,吐息间是和他一样的味道,他轻轻说:“对不起。” 如果他现在去看凌以川,大概会发现他镜片后眸色的幽深,斯文俊秀外表下,完全反差的野性。 他扔掉了那支烟,抱住段乐安。 “来,跟着我说。” 安静的洗手间里,凌以川低低地说:“说对不起哥哥。” 段乐安缓缓闭上眼睛,嘴唇阖动,几秒后,很小声地说:“对不起,哥哥。” “回去会把哥哥从免打扰里放出来。” “我没有设置免打扰……”段乐安反驳了一下,又说:“对不起。” “会给哥哥买一星期的牛奶。” 段乐安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闷闷地说:“会的。” “哥哥给买的饮料每天至少喝一口。” 段乐安:“……嗯。” “想和哥哥去小木屋,现在。” 段乐安很乖地说:“想和哥哥去小木屋,现在。” “乐乐,怎么才回来?”妈妈着急地拉住他,上下打量一圈,见他没什么不对,可还是放心不下:“放学要按时回家,要不明天开始我和你爸还是轮流接你放学吧。” 段乐安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开始紧绷,他低着头,小声说:“妈,对不起。” 前些天他拒绝了每天的接送,他不想过多占用他的时间,并且,那样的接送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压力,每一次看到爸爸站在门口,他都会有一种羞耻和羞愧感。 他已经高二了,不是小学二年级。 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