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走回村子还得半个时辰,路上遇到寒暄的人,也就是说去挖点冬笋吃。野马蹄是冬天金贵的东西,不告诉别人,明年还能回去再挖。
“张哥,笋子你挖得多,怎么拿这么多给我们——”
夏清想去拿那圈更少的笋子,他找笋子不如张阿么,张阿么摆摆手:
“那么多马蹄,还是云飞告诉我们的呢。拿去吃。”
夏清想了想那布袋子的米还剩下半袋,也没再推脱了。院子里的江淼正把车前草摆好沥水,他连忙搭话:
“谢谢张阿么,下午车前草干了点,我给你送去煮茶水吃,清热降火。”
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周云飞安静地捡出草棚里有些破烂的竹筐,周围有点烂了,但好在能装,他把马蹄都一包包地拆开放进去,再挖点土埋上,能存着吃很久。
留出的小半包马蹄,洗干净切成碎丁,再和米一起煮粥,吃起来脆脆的,又爽口又甜,可惜就是分量太少。
三人都知道周家的情况,吃完就又去整理带回来的竹笋和芋荷,周云飞拿上弓箭上山去了。江淼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道:
“我也想上山去……山里说不定就有野山参呢,这样阿爸要用的君药就有了。”
正在把芋荷切成块的夏清闻言动作一顿,这么几天来他忙着收拾还有照顾儿子,只等着身体恶化罢了,但是……他确实没感觉到恶化,咳嗽还更少了,连隐约的疼痛感也不见了。
夏清把菜刀放下,给自己把起脉来。
原本美滋滋地想着能在山里捡到好药材的江淼,也停止了给竹笋剥壳的动作,急道:
“阿爸,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了吗?”
夏清确认了两遍自己的脉相,手都抖了起来,他不太确定地看着江淼:
“淼哥儿,你给阿爸诊脉……不再是脉弦了……脉相恢复了……”
“阿爸?你说什么?!”
江淼瞪大眼睛,阿爸的病症早两年就开始了,当时他们日日诊脉,翻阅医书,只能得出一种结论——这是不治之症,与医书记载的癥十分相像,只能依靠汤药来续命,想要根治是完全不可能的。
正因为如此,江淼和阿爸都不再提起重新诊断的事,毕竟……阿爸的身体确实日复一日地衰败下去,甚至在江淼出逃的前一段时间开始呕血。江淼不想让阿爸死在那个小院里,才奋力一博。
“怎么会这样呢……当时我们都诊断过了,还请了省城的大夫……是阿父,阿父请的……”
江淼全身一震,那几个追着想要他命的小混混,也是他阿父请来的。
夏清确认了一遍脉相,又在腹部探寻,以往就是这里,会有隐约疼痛感,符合癥的情况。但是……现在想想,一开始到这里的几天还会痛,有些呕血的情况,之后症状就越来越轻了!
“是……是江仁……”
夏清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两年多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