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的妄念与积年的血仇化为两股浊气,侵蚀着人念起来的无边欲海,他们于陈菩独辟出来的一块心之净地上厮混扭打。
动心起念时,竟不知谁能胜过谁,谁该不该胜过谁。
“你还在吗?”没了衣物的遮挡,李笑笑只觉得胸口寒风瑟瑟,环臂挡住了那本不该叫陈菩看到的红,试探的问道。
即便可以坦诚相见,可她其实是害怕的。
陈菩似乎很热衷看她的身体,可是她看不见他分毫情绪表象,有时只能用心所感,却终不能将他所有心思感知透彻。
她向来不喜欢面对未知的事物,就好像把自己的后背交予一头野兽,没有安全感,亦不可靠。
“先坐起来吧,厂公去找药。”陈菩清了清喉,猛地背过身,顿在喉结的指腹猛掐了下,力持灵台清明,心思澄空,终将那浊意消弭。
“好。”听着陈菩平缓的语气,李笑笑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弛。
待陈菩脚步声远,她从拔步床上坐起,将已经扯的烂碎的衣衫两袖褪下,堆到了身侧,而后伸着小手往床边推了推,像极了试探危险的猫。
遗宫里兴许没有什么金银玉器的点缀,但有一整个柜子用来摆放丹药。
各种疑难杂症,有的毛病甚至连陈菩都闻所未闻,由此可见其主到底是有多娇贵。
然而这又何尝不可悲?
陈菩抿了抿唇,最终在药物柜子上寻到了治疗淤伤血口的药膏,缓步走回了床边。
觉出陈菩身上那兰麝的气味近了,李笑笑放下了环在胸前的双臂,微微仰头,将纤细的颈线笔直亮在陈菩面前,叫那脖颈以下的伤处全数显露。
陈菩怔然,目光粘合在了小公主身上良久,终于舍得收回,将她的墨发勾到一侧,而后用小木勺挖出柔软的药膏,轻轻触到李笑笑的脖颈上的伤口。
“厂公...”药膏触到道道淤红,冰冷且又带着一种灼烧的奇异热感,李笑笑梗住脖颈,稍稍往后撤了下,那双小手握上了陈菩的手臂。
她探入他的袖中,将里层那件衣裳袖子上捋,最后用冰冷的手缠住了陈菩坚实紧致的手臂,指腹无意落到了血脉凸起的青色痕迹上,用力捏住了他的肉。
陈菩的半截衣袖被李笑笑摞道了臂弯处,他垂目望着麦色手臂上缠绵着的那双白皙无骨的手,凤眼中的狼意更加顽邪。
她还年少,可那具娇病骨却如白雪,不是白里透红,而是憔悴的惨白,映着一双娇红更迷人。
这具削骨虽瘦弱,却很是美极,他一直这样想,一直这样爱不释手。
可也是这样的皮骨,与他的满臂疮疤,终究泾渭分明。
他深知,可对着小公主那张刚刚哭过尚且可怜的小狐脸,他身子里的燥火比哪一次烧的都要旺盛,竟生出一种狠狠将她摧折击垮的冲动。
“非得沾惹人才高兴是么...”陈菩再次默了声,隐隐觉出裤衫的湿冷,他明白再由妄念肆虐是深渊,于是阴沉的开口,声音哑的不像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