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年如隔世,自从卫寒致消失在凤阳,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再见。
他见陈菩一身宝蓝素袍, 不见乌纱帽,不见胸前坐蟒,松了口气。
陈菩不再是那个一身素蓝色的矜持少年,倒也没有一那副奸宦的模样而来,这已是幸事。
宁延昭在心里想着, 边扯过张盈盈,伸手就勾上了陈菩肩,一脸小时候的泼皮样。
“…”
宁延昭与他一同长大,自年少时便生将相。
陈菩心知,彼时见他风
光由在,薄唇微翘了下,伸手剥开宁延昭勾肩搭背的手:“你倒是坦然。”
虽说这是乐营,人多眼杂没人会注意他们,可也正是因为人多眼杂,所以更要谨慎些。
“听宁安媛说你有心上人了,还怕这个啊?”宁延昭懒得理陈菩,挥手让方才围着张盈盈转的那两个舞姬退走。
两个舞姬都有些异族相,瞳色稍浅,皮肤微黑却貌美娇艳的出奇。
许是因为出身异族,她们在乐律里更加谨小慎微,闻声里面就退了出去,连点留客的手段都没有。
“这就是陈菩?”张盈盈方才一直被宁延昭挡着,看不到陈菩的脸,彼时舞姬出去,她同宁延昭坐下,终于得见。
男人俊面疏朗,面上冷沉,眉宇间阴柔却并不女气,只面皮稍稍黑一些,可这并不影响,眼前的人是个萧萧肃肃的清俊公子。
只想到陈菩早些年那些周折经历,张盈盈心中恍然,她推开宁延昭的手,一脸正经的举着酒杯到陈菩跟前:“敬厂公一杯。”
“你带的?”陈菩没接宁延昭的话,也没接张盈盈的酒,凤眼微眯打量着面前洒脱豪爽的“小公子”。
大抵是因为身后头有靠山,张盈盈没被陈菩吓到,回头看了看宁延昭。
“内子。”料想这酒陈菩不会接,宁延昭看着横亘在两人跟前的小狗腿,连忙招手:“别没出息了,回来。”
“谁没出息啦,谁没出息啦?”张盈盈不服气的瞪了眼宁延昭,而后将酒放在陈菩面前:“这是弟媳妇给厂公的酒,厂公喝不喝,我都敬到位了。”
说罢,张盈盈就跑回了宁延昭身边,甩了甩醉晕晕的头,乖乖坐着。
她不想掺和她们男人的事。
“多谢。”瞧着张盈盈与宁延昭并坐着,陈菩眸下神色竟温和了些,他勾了勾唇,缓缓将张盈盈敬来的酒饮下,算是给宁延昭这个面子。
“嚯,怎么这么赏脸?”宁延昭也没想到陈菩会喝,毕竟在他记忆里,陈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古板。
“内子带乐律来,延昭赏咱家脸才是。”幼时宁延昭斗嘴从没赢过,陈菩也不至于落了下风,挑眉看着宁延昭怀里那醉意滔天的“小公子”,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