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容垂眸看着过分简单的行李,问:“不带几件衣服吗?”
“我带了制服。”周棠说, “其他的过去再买。”
裴寂容拉起她的手腕,看终端上显示的时间, 低声说:“还有两个小时, 我送你去吧。”
“不用, 我还要回部里开个短会, 再过十分钟就走。”周棠笑了下, “舍不得我?”
裴寂容的睫毛像淋湿的雀羽一样颤了颤。
他没有说话,走过来轻柔地伸手抱住周棠,在她的侧脸落下一个触碰般的亲吻,似有若无。
“嗯。”他这时才回答了刚才听见的问题, 并且很快又说,“有一点。”
周棠:“只有一点?”
“……只有一点。”裴寂容的声音轻而模糊,“可以忍受。”
说出这句话时,他感到心脏在异常的收紧,确信这就是真实想法,但并没有意识到,当一份情感需要用忍受二字来形容时,它的重要程度就已经不言而喻。
当晚,周棠离开了第一区。
她的预估没出错,抵达目的地的第二天,特别行动小组就充分了解了详情,很快确定了大致的返程时间。
接到消息的时候,裴寂容正在与科研学会的副会长商讨法案条款,目光落在“三周”这个字眼上时,他的表情凝滞了一瞬。
副会长将这个微笑的变化理解为拒绝,语气顿时沉下来:“在专利局的事情上,我们绝不会让步。”
“公开表决在下周。”裴寂容终于把胶着的视线从那个词语上移开,目光闪了闪,神色不明显的变坏了一点,平静地说,“那时再来威胁我吧。”
副会长冷着一张脸离开了最高法院。
裴寂容的表情也没有好多少。
三周。
这个时间正合适,裴寂容想,在那之前,即使周棠回来,他也不得不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重构法案上,不会有很多空余的相处时间。
而三周之后,如果一切顺利,重构法案就已经尘埃落定,他们的假期正好能重叠。
这最好不过。
裴寂容用理智的考量暂时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但晚上回到家,再一次扫视空荡的房间时,他闭了下眼睛,感到某种阴影般的寒冷在周身浮现。
在书房里阅读案卷时,他不时分神,偏头看一眼终端屏幕。
但始终没有看见期待的讯息。
监察部的外勤任务忙碌复杂,常有意外情况发生——在四十六区时裴寂容已经亲身体验过——为防打扰,他只给周棠发了一条询问状况的文字消息,就开始了独角戏般的等待。
周棠整晚没有回复。
第二天恰巧是公休日,裴寂容不用去法院,上午在书房开了两个线上短会,又忙了一会儿工作之后,终于接到了周棠的消息。
她先说一切顺利,不必担心,又说事情有一点麻烦,这两天都会很忙,等晚点闲下来再和他联系。
裴寂容看着这条信息,沉默了一会儿,将终端推开了一点,伸手翻动着日历,指尖顺着数字一个个往后,停在二十天之后的那个日期上。
他想,好久。
这不是周棠第一次出差这么长时间,她的工作性质特殊,这种任务年年都有,进监察部刚满四年,一半的时间都在其他行政区。
裴寂容从前也十分担忧,但只有这次感到格外难熬。
他回想起分别时那句“只有一点”,轻轻叹气,起身走到周棠之前住过的房间里,透过窗户望向远方。
非常、非常。
……
第三十五区。
周棠也正眺望着远处的河水,一片雪白的云从她的头顶缓缓飘过,落在地上的阳光陡然变暗,又很快恢复了金黄。
一月底,这里已经隐隐有了夏天的炎热氛围,来往的行人都穿着薄衫。
“为什么……”
诺玛靠着窗台缓缓滑落,神色颓靡:“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周棠收回目光,看向室内写着案情分析的屏幕,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另一位监察官说道:“我早说让你别参与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渴望外勤任务?你是受虐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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