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已经到可以称霸青田县的地步了?”霍宸秋发出异议:“就这样明晃晃将尸体抬去了乱葬岗,还被人看见了?”
弥深:“这就是问题所在。”
他看向钱明耀:“钱慷找你想办法毁掉杀人痕迹,你却不以为然,就这样让人草草处理了尸体,何故?”
钱明耀慢慢抬起头来,他除了脸色有些发白以外,没有其他异常:“钱家不至于称霸青田县,却也是青田县数一数二的人家,只是杀个人而已。”
“放肆!”霍宸秋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尔等视我朝律法为何物?竟敢在殿下面前大放厥词!”
钱明耀掀起眼眸,朝上方条案后的女子看去,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笑意,语气不疾不徐:“我等认罪。”
此人猖狂至极,气得霍宸秋话都说不出来。
卞持盈看了一眼手边的折子,往下看去:“闻尔言辞轻松,观尔神情自在,若非是心如死灰,便是心有余力。”
“如此作态。”她也笑,只是笑意清淡,不含情绪:“可是身后有人?”
“我猜猜。”她低眸看着案上折子:“你这是在使缓兵之计,想着先把罪认了,免了皮肉之苦,后面再让人把你捞出来,是也不是?”
“对方既能许下此诺,可见不是等闲之辈,纵观朝中,有此项本事的人。”
皇后站起身来,细长的眼眸蕴含杀意:“除了卞家,便是荣家。”
【作者有话说】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出自《绝句二首》杜甫
第9章 人心大快
◎“卞持盈!你敢!你敢!”◎
钱慷听得云里雾里,神色依旧惊惶万状,瑟瑟发抖。
钱明耀则是猛地抬头朝上方看去,面上的愕然之色分毫不掩,他咽了咽口水,身子有些不稳。
弥深脸上带着笑意,问:“是荣家,还是卞家?”
见钱明耀一脸失神,弥深轻哼一声,忽然高声厉喝:“来人!将钱慷押下去,就地行刑!”
“是!”
有带刀侍卫进了殿来,押着钱慷就要往外拖。
钱慷大惊失色,连哭带喊:“爹!爹救我!爹!爹!”
钱明耀被儿子叫唤得耳朵生疼,心口也发疼,可他还是咬紧牙关,不往外吐一个字。
弥深见状,冷笑连连:“钱家与人勾结,你以为钱家其他人焉能有好日子过?真是天真!”
钱明耀眼皮一跳,他侧身一瞧,只看见钱慷不停挣扎的狼狈模样,还有带刀侍卫腰间的长刀,威风凛凛。
“我……”钱明耀攥紧衣裳,面露迟疑。
这时,卢凤莲倏地开口了——
“我知道是谁。”
殿内的人都看向她。
卢凤莲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向皇后,目光坚定:“是荣家,钱家与荣家勾结。”
一道惊雷劈下。
一半劈在钱明耀身上,一半劈在霍宸秋身上。
“你胡说八道!”钱明耀突然暴起,甚至想起身去打卢凤莲。
带刀侍卫将他死死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于是钱明耀的脸贴在冰冷辉煌的金砖上,一动不动,他双眼发红,瞪着不远处的卢凤莲,目眦尽裂。
“民妇句句属实。”卢凤莲冷冷回瞪钱明耀:“在调查小妹失踪时,我们没有忘记大妹,是我婆母。”
她停顿片刻,才沉声开口:“我婆母混迹与市井之间,她是外地人,性子好,嘴皮麻利,没人堤防,三两天就和人混熟了。”
“她从别人口中得知,荣家的人来过青田县。”
“荣家谁不知道?当朝开国侯便是姓荣,恰好,来青田县的人,便是他家的人。”
弥深挑眉,嘴角带笑:“你如何得知他便是开国侯家的人?”
卢凤莲说:“听说是他自己说的,他还说他是朝中重臣,是天子近臣。”
此言一出,殿中鸦雀无声。
霍宸秋额上淌着豆粒大的汗珠,他现在怕得要死。他才是皇帝近臣好不好!真正的近臣谁敢这样出去耀武扬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