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不是怪你身边狂蜂浪蝶太多,又是些会写书、会托关系,朕若不再卖力点,姐姐恐怕就不要阿玄了。”
为了证明他确实很卖力,直到红烛即将燃尽,楚瑶都没能走下长塌……
豆大的火苗将歇半歇之际,宽大的手拿过粗大的新烛接过火,屋内顿时亮如白昼。
他倒上茶,亲自送到长塌上喂这间木屋的主人。
甘甜的茶水滑过喉咙,缓解了干裂与嘶哑,楚瑶伸手捂住他的眼,另一只手捞过挂在旁边的寝衣胡乱披上,“下次,别在此处了。”
实在太疯狂了。
楚玄拉下她的手,忍不住吻上她:“好。”
披上衣服,他拉过她来到镜子前,从刚才被丢到旁边的青色长衫中取出一木盒。
“虽然你的阿玄不会写书,更加没有人来说情,不过呢,邀宠的手段还是有的。”
他打开木盒,从里头取出一支兰花珠钗,然后插/入她的发髻里。
镜中垂落的珍珠在烛光下绽放出璀璨耀眼的光。
楚瑶惊讶,“你还留着它?”
当日在落英殿她与他争吵时掉落的那支用东珠制成的钗。楚玄扶着她的肩,看着镜里的男女极为登对,不禁笑道:“有颗珠子裂了,朕让人重新取了东珠去补。”
“姐姐,那日朕捡了它,就想着有朝一日,要像现在这样,亲自把它插/进你的发里。”
如同,这世间无数恩爱的夫妻。
现在他终于如愿了。
……
炎炎夏日,楚瑶坐在廊下,手里针线稳稳穿过绣绷,旁边蓝玉拿着扇子轻摇。
红珠一走近,就打破这片宁静的画面。
“阿从,来。”她弯下腰,将手里的猫碗放于地面,原本蜷缩在楚瑶脚边的猫大爷鼻子动了动,然后扭着日渐圆润的身躯过来。
楚瑶从针线中抬眸,摇头:“不能老是这么喂了,都快抱不动它。”
“殿下,阿从也就是来了公主府,跟您在一块儿才胃口大开,原先在揽月殿,一天吃不了多少,瘦得跟个猴似的。”
听着怪心疼的,楚瑶无奈,唯有让小家伙放开肚子吃。
红珠走过来,惊奇地道:“殿下,您这是……”
手里的针顿住,楚瑶脑海中闪过某张年轻俊美的脸庞,轻声道:“快七月初七了。”
红珠眨了眨眼,瞅着主子一脸含羞,顿时悟了:“您是要给那位准备礼物?”
“嗯。”
她的情郎富有四海,什么都不缺,她能送的也只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殿下您如此用心,想必他一定很高兴。”
楚瑶唇边泛起笑意。
红珠见状,忍不住说道:“殿下,奴婢觉着您比从前更美了。”
“今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无须讨本殿高兴。”
“不是讨您高兴,是说真的。”红珠蹲在她身侧,仰起头望着被初阳晕染着的脸庞,“您从前眉头总是拢着,好像藏着许多事情,现在奴婢见您天天都在笑。”
楚瑶放下手里的活儿,抚着她的脸,叹道:“那是因为从前本殿总觉得,世事虽无法尽如人意,但严于己、宽于人,起码自己做事应该对得起天地良心,伦理纲常。”
“但是最近,他说的对,本殿已经做得够多了。”
她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段琼,对得起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可到头来却是换了一个蛮族女人和孩子。
“人生在世不过数十载,与其忧馋畏讥,不如随心所欲,不负所爱之人。”
她自认连一个凉薄的段琼都不负,难道,她要负全心全意爱她的阿玄吗?
“殿下,您能这么想,奴婢真的太高兴了。”
这时,青箩忽地走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