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婶和她先生以前那个老板叫王家宇,在长沙桥开了一家万宇鞋厂,工人除了长沙桥本地人,就是跟菊婶一样,嗯~,从内陆过来的人。”
他看了眼温槿安,见她神色如常,继续说道。
“王家宇,外人喊他沙头宇,私下里还开了一家赌场,养了一批闲人打手,据说他胆子很大,手也黑,对待菊婶这样的工人,不给工钱算是常事。”
“不给工钱大家就这么算了?”
温槿安愕然也不解,如果是个别还能理解,听窦先生的语气,好像是普遍现象。
“难道没人带头闹过吗?”
“闹?”
窦生表情似有不忍,终究还是叹息一声。
“槿安,不是所有人跟你一般幸运,港城不是天堂,你知道每年死在那片海域的人有多少吗?”
温槿安瞬间怔然。
窦生继续说道。
“在港城像沙头宇这类的黑工厂很多,不要说不给工钱,就是人没了也不敢有人追究,毕竟大部分人都是黑户,害怕牵扯到其他人被遣返回内陆,为此,还有同乡之间帮着沙头宇压制,哪怕有家人报案,警署也不会有多余的警力为这些黑户出头,沙头宇就是因为这些才会肆无忌惮。”
他看着蹙着眉头的温槿安语重心长道。
“槿安,说实话,菊婶和她先生算是幸运,只是被打,有太多人被打死,直接被扔到海里。”
“警署不管吗?”
温槿安脸色比刚进来时还要难看。
她从来不知港城竟然有这么黑暗的一面。
“他们把人命当什么?”
说话时,她唇角紧抿,胸口有不知名的怒火涌起。
“没有身份,死了又没人发难,沙头宇这类黑工厂自然就越发大胆。”
窦生以前也听说过,只是没发生在自己身边,所以并不会太在意,这次因为槿安特意调查,这才心有戚戚。
窦生的这句话,除了让温槿安愤怒,心底还升起浓浓的不安。
这让她想起刚才在电车里看到的皮衣男。
此时她终于想明白,皮衣男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一般的冷。
“窦先生,有没有哪里可以教射击的场所?”
“什么?射击?你要学射击?”
话题转换得让窦生差点没反应过来。
“对,我想学。”
温槿安神色冷凝,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素白纤细的手指,好看是好看,可是没什么用。
“以前在广市就想过,不过一直没条件,现在正好。”
听冯爷爷说过,港城有很多私人的射击馆对外营业。
“没问题,我认识的朋友正好经营一家射击馆,到时介绍你过去。”
窦生并不认为女仔学射击不好,相反他很赞成,毕竟像槿安这种美的纤弱的妹仔,最容易引起某些人的窥探。
有点自保会更好,按照他的想法最好学点功夫在身,如果他有一个娇娇软软的妹妹,一定从小就找人教她防身。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
“窦先生,我想帮菊婶从沙头宇那把属于他们的工钱和医药费要过来,难度大不大?”
温槿安虽然说得平常,可窦生却从她语气中听出了冷意。
“槿安,他那种人哪配你操心?”
窦生轻笑出声。
“玉成已经让人带话了,最迟不超过这周,沙头宇就会带着钱找菊婶他们夫妻。”
他没好意思说,沙头宇对于菊婶他们这些没背景的人,可能就是催命。
换他和玉成,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需要他们出面,沙头宇就会诚惶诚恐地磕头求饶。
窦生的随意,让温槿安深思不已。
“窦先生,找人是需要钱的,这个费用我来出。”
“槿安,你这是打我和玉成的脸!”
窦生神色一正,开玩笑道。
“上次百仕斋拍卖会上的假货,我和玉成始终感激在心,我巴不得你找我们帮忙,这样我们才好意思过去麻烦你。”
“那,那谢谢窦先生和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