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现在不是没事吗?不必大惊小怪,我回长安的事情无人可知,没人特意来害我一次,你们也不要将事情闹大,我刚来长安,不想开罪长公主。” 地上跪着的小将只得闭嘴,道:“既然如此,今夜属下便将世子悄无声息的带走。” “我不要。”赵灵川不知想到了什么,红着脸道:“我要等漂亮姐姐来找我,我现在是漂亮姐姐的外室。” “殿下!给人做外室一点都不好玩,她们会捆起来抽您的!您不怕吗?”小将痛心疾首:“我们要是晚点来,您可就要遭毒手了!” 赵灵川脸更红了,扭捏的说:“不会的,她刚才很温柔。” “殿下,您不知道,她还——” “她怎么?” “她养了三个外室啊!” 赵灵川震惊:“什么?不行,这不可以!” 小将忙点头:“我们还是走——” “我要做她唯一的外室!”赵灵川一捶床帐,掷地有声道:“漂亮姐姐只可以抽我!” 小将劝阻无果,本来他们将赵灵川送入长安,隐姓埋名生活一阵就行,可偏生赵灵川要给人做外室!这谁受得了啊! 劝解几次无果之后,小将只得将长安的事情尽数写入书信中,以海东青远送北江。 —— 北江距离长安极远,远到站在最高的灯塔海寨上,也听不到长安的歌舞声。 这里只有连绵不尽的北江河。 北江河与东海水相连,整个北江都被水包围,常年水灾震动,此地田薄,难以种地,只能以捕捞鱼虾为生,又与北方强国大奉相邻,隔江对望,每年都会生出一些摩擦来,猛虎卧于榻侧,谁能安寝也? 甚至,前朝时候,大奉率兵入侵,幸而北定王横空出世,以水战硬打三十四日,撑住了北江安稳,大陈人皆言,北定王立于北江一日,北奉便畏其一日。 后,北定王在江北建造城池,名曰定江城。 自此,北江安已。 常人都赞北定王勇猛,又叹北江危险,但北江也有北江的好,北江水路通四方,此处贸易旺盛,北有大奉人,东有东倭人,西有西蛮人,皆来此贸易,水路畅通,千里江陵一日还,朝发长安,轻舟已过万重山。 长安的海东青也随着这浩瀚水路,直入北定王府。 —— 北定王府坐落在北江最北侧,临河不远,靠近港口,几乎是迎战第一线。 说是北定王府,但其实就是军营的一部分,几乎所有亲兵都驻扎在王府四周,每每沿岸港口有商船来,都要经过北定王府,被亲兵处处搜查过后,才能进北江,入定江城。 定江城内,也多是军户百姓,为了守住这些百姓,北定耶律军日复一日,从不曾懈怠。 北定王耶律青野,就是北江第一道铁闸门。 —— 是夜。 北定王府,灯火通明。 这两年风调雨顺,河道平稳,各路做生意的贸易航运船接踵而至,商船多,人多,北奉飘来的探子就多,北定王特意为这些人在北定王府设了一个地下牢狱,名曰[北奉狱],每每有暗探被抓,便丢进北奉狱之间用刑,审查。 ?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b?u?页?不?是?ⅰ??????????n??????????5?????????则?为?屾?寨?佔?点 因为北奉过来的探子多,所以北奉狱向来是北定王府最热闹的地方。 牢狱建造在地下,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黑暗的,墙上的火把代替了金乌,十二个时辰从不曾停歇,审讯台上杀猪宰羊,锋利的武器在云烟纸上写下血淋淋的辛密口供,一张张重叠成册,由北定王亲兵手持,一路捧送行出地下牢狱。 行出牢狱外时,正是酉时。 盛夏天黑的晚,酉时尾,金乌大半坠于檐后,只剩下半轮红日奋力的映射最后一层光辉,将云层染成金赤色的火烧云,而在火烧云之下,是静默冷沉的北定王府。 赤红与幽暗之间,王府巍峨耸立。 王府的主人不喜奢华,所以王府内没有琉璃瓦,也没有草木,甚至没有游廊,只有大片大片的青石砖,墙角缝隙以铁汁浇灌筑牢,处处透着冷硬,巡逻在院中的侍卫步履长短相同,一步不错的经过。 甲胄发出整齐的碰撞声,手中握紧的长枪阴影林立森严,与常年不散的血腥气一起拼凑成冷铁城池,此处看起来不像是王府,反而像是放大无数倍的囚牢。 捧着口供的亲兵一路行来,直入大殿,最后在一处书房前站定,通禀过后,其内传来扳指叩案声。 “笃”的一声响,亲兵抬步行入。 书房间灯火通明,墙壁两侧摆满书架,迎面正中央放着一副河岸沙盘,沙盘之后,摆着一高椅,椅上正大马金刀的跨坐一道高如山岳的身影。 书房中火光摇曳,流动的光影在他的面上跳跃,其人身高九尺,身穿玄色绸裳,眉眼在火光中被照出压迫性极强的光影,轮廓锋寒冷锐,宛若鞘中利刃,见血封喉。 正是大陈北定王,耶律青野。 亲兵的步伐慢而又慢,慎重的将手中口供提起,道:“启禀王爷,牢里的北奉暗探交代了。” 北定王神色平淡的抬眸接过,一眼扫过。 亲兵继续又道:“挖出来的这些口供,涉及到城里的一些住民,其中包括副将的亲子,不知——” 涉及到北奉暗探,什么人都该下牢狱,但是涉及到手下副将,亲兵言语中似乎带了几分劝慰:“副将为您出生入死——” 北定王那双丹凤眼淡淡扫过亲兵,缓缓勾起唇瓣。 他生的利,眉眼冷硬,一眼瞧去只觉得此人锋芒毕露,刺人的很,但是当他勾唇一笑时,那股冷利之间又凭空添了几分狂妄恶劣,像是一只将猎物逼入角落中的恶狼,大开杀戒之前,先微笑的舔一舔獠牙,莫名的让人后背发冷。 他坐在椅上,身后的光影摇摇晃晃,语气突然放柔,似笑非笑的问:“本王办事,竟要看一位副将心意,是当本王死了?” 亲兵后背一寒,匆忙跪下,只听头顶传来一道冷淡声线。 “下去领罚。” 北定王府重规重矩,任何人,不得徇私枉法。 亲兵应声而下,临走之时,正看见另一位亲兵捧着金头书信而来。 金头书信,是长安独有的信,长安金贵,连信也是洒金边儿的,而能在这时候传来的,只有他那位刚到长安的养子,赵灵川。 耶律青野不曾发家之时,有一赵姓兄长细心提携,后来兄长嫂子都意外去世,只留下一个孩子,他将其收为养子,悉心教养十六年,教出来了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遇事就跑没长脑子的世子。 这玩意儿要是他亲生的 他早一脚踢死了。 想起来那个废物东西,坐在沙盘旁的北定王眼皮子都懒得抬,垂眼看沙盘,用手骨敲击书案。 “笃”的一声响,是主子无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