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给打了! 宋知鸢半眯榻上惊坐起,忙问谁把谁打了! “吴公子把赵公子打啦!”那丫鬟一连气儿的回道:“赵公子掐尖冒酸,讥讽吴公子是个站不起来的瘫子,吴公子硬是从床上爬下来把人给打了!现下,赵公子被送回去治伤,吴公子叼着个包袱就要爬出府!” 宋知鸢震在当场。 她好不容易从永安手底下救出来的人,之前还没哄好,现在又被得罪,要是吴公子回去跟北定王告状可怎么办! 她踉跄着从矮榻上窜起来,披了一件锦缎白裳就冲出了飞鹰阁,连发鬓都不曾挽起,一路提着裙子直奔门外而去。 —— 是夜。 公主府。 公主府里男人多,麻烦就多。 众所周知,男人心眼狭小,擅妒擅忌,宫里的娘娘们都能在宫里好生相处,各自退让,但公主府里的男人们却学不会三从四德,男人多的地方,总有不少人莫名其妙的闹起来,以前公主府没少出这样的事儿,一群男人为了在长公主面前得脸,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后来还是控鹤监的左控鹤亲自调/教过后,公主府才安静下来。 没想到时过两岁,今儿又热闹起来了。 吴公子叼着个包袱从院儿里爬出来的时候,不少胆大的丫鬟都跑去瞧热闹,隔着花枝楼檐,偷偷说 玉兰院赵公子去骂吴公子的事儿。 她们自以为隐蔽,但吴公子是学武的!武夫耳聪目明,那群女人们的笑声和活灵活现的学话声都落到了吴公子的耳朵里,气的吴公子越爬越快。 他今日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公主府外头! —— 公主府坐落梧桐坊,乃是五进大宅,房舍八十余,占地千丈,其内花阁繁复,楼亭耸立,初入期间的人连方向都找不到,更何况吴公子是用爬的! 他连路都看不见啊! 等宋知鸢奔来时,就看见吴公子在地上爬来爬去,锦衣手肘部分都快磨烂了,看的宋知鸢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吴公子——”宋知鸢踉跄着奔过来,仿佛看见了北定王在向她拉弓。 不!要!啊! —— 焦躁急切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时,吴惊云转头去看时,就瞧见那位宋姑娘从远处奔来。 当时正夜,明月高悬夜空,清凌凌的月光从云层坠落,尽数落到奔过来的宋知鸢的身上。 她身上穿着层叠的珠光锦,流动的月华落到她身上,足下踩着珍珠履,跑起来时露出一小截白玉一样的足腕,满头墨发来不及束起,她向他奔来,墨发在其身后飘扬,像是从云端坠落的仙子,义无反顾的奔向他。 “吴公子——”她扑过来,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他身侧,失了方寸,连声音都在颤抖:“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吴惊云本是极怒的,他这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可是,当那位宋姑娘白着脸跪倒在他身侧,眼底含泪的过来搀扶他的时候,他的心却动摇了。 这个女人...竟然这般喜爱他吗? 他晃神的这一瞬间,宋知鸢正伸手来,一脸心疼的伸手擦过他额头上沾染的灰尘,也不嫌恶他咬湿的包袱,俯下身拿走包袱,后拍着他的背道:“吴公子莫走,我定好生处置那位赵公子。” 她随手薅回来的一个狗尾巴草竟然把北定王的金疙瘩给气走了!这怎么行!她回去就要收拾那个赵公子! 她的手那样轻,那样柔,指尖如玉,带着一点温凉,轻柔地拂过额头,使吴惊云恍然了。 她,她愿意为了他去斥责那位赵公子...不!这也不行! 吴惊云趴在地上,竭尽全力的喊出来一句:“我绝不可能做你的男宠!” 他未来是会做大将军的!他会成为北定王一样的人!他不可能,他绝对不能—— “吴公子从不是我的男宠。”宋知鸢忙顺着他的话道:“吴公子不喜,知鸢过几日送您离去便是,只请吴公子莫要怪罪与我,莫要怪罪公主府便是。”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ⅰ??????????n????????????????o?m?则?为?屾?寨?佔?点 听见宋知鸢的话,吴惊云震在当场。 她,她竟然爱慕他至此!他那一肚子的愤怒竟就此熄灭,只剩下一点余温,蒸红了他的面。 这时候,那只手恰好落到他后背,只上下一顺,便如同撸猫一样,撸软了吴惊云的脊背,吴惊云瞬间匍匐下来,由着一旁的丫鬟将他抬扶回去。 宋知鸢松了一口气,转而提裙就去找今夜的罪魁祸首赵灵川。 她去找赵灵川之前,旁的丫鬟还告知她李公子也被赵灵川骂了,宋知鸢一时无奈,只能先去去瞧瞧李公子。 她之前既然将人从永安手里要过来了,就要管好,就算这位李公子不是北定王养子,也不能这般叫人家受委屈啊! 那吴公子气的爬也要爬出府去,李公子该不会气的上吊吧! 这后宅纷乱,她是真切身体会到了! 宋知鸢一路疾行到李公子的院儿里,本以为李公子也会如同吴公子一样气愤难当,但是当她行入李公子的厢房间时,只看见李公子坐在轮椅上,案上正摆着一壶两盏,盏中清茶幽幽,淡淡的茶香冲淡了宋知鸢的急躁,她脚步慢下来,便瞧见李公子抬起面来,对她温和一笑。 李公子生的温润,眉目轻柔,隽雅沉静,烛火映照在他的面上,闪着泠泠的润光。 烛火萦绕间,小窗独坐,静听檐外月。 “宋姑娘来了?请坐,恕李某不方便起身。” 宋知鸢到了喉咙里的话便卡了回去,她提裙行入,身形僵涩的坐下后,道:“今日之事——” “李某知晓,并不是宋姑娘的错。”李观棋笑意不变,语气温和道:“赵公子年幼,一时失了方寸,李某也并不在意,今日特等宋姑娘前来,便是要告知宋姑娘,李某并不怪赵公子。” 说话间,李观棋叹了口气,道:“李某只是担忧吴公子,那般爆裂的脾气,日后见了赵公子,怕是要日日打起来,到时候徒惹宋姑娘烦心。” 宋知鸢心头一松,她心说,这才是贤夫良父啊!若是另外两个也这般听话便好了。 “你这般好,我定然不会亏待了你。”宋知鸢一脸感动的说道:“你且安心养病,赵公子的事我会处置。” 李观棋缓缓点头时,似是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不知李某的行卷——” “已投给长公主了。”宋知鸢起身,含笑道:“你早些休息,过几日去科考,我看过你的行卷,文采斐然,日后定能金榜题名。” 李观棋心底一松,含笑看着宋知鸢离开。 受一点小委屈就能得来大好前途,他很满意。 而宋知鸢离开李观棋的院儿后,直奔赵灵川的玉兰院而去。 她想好了,她要把这个人扔出府去!保护好她的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