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重生的真相吗? 她便说,为什么能重生的是她,原来根源在这里。 当初的旧事兜兜转转,重新落到了她的脑子里,她有些许恍然。 宋知鸢在床榻间呆坐时,帘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帘帐被一只手轻轻挑开,从外面露出了耶律青野那张俊美非凡的面。 见到他的时候,现实与梦境叠加在一起,让她越发恍惚。 仿佛都分不清今夕何夕,去岁何岁了。 “做了噩梦?”他神态自然地从床帐外走进来,低声问宋知鸢,后走到床榻边,在宋知鸢身旁坐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宽厚滚热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上,让宋知鸢打了个颤。 醒了。 她下意识的靠向耶律青野,在他怀中呢喃:“就是个梦而已。” 提起来上辈子,也是命运捉弄,之前杀过她的人兜兜转转,成了她的心上人,她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掌管姻缘的月老是个恶趣味的坏老头,有情人总是磕磕绊绊,本该成为仇人的人却又被他系在一起,看别人痛苦挣扎,然后在一旁嘿嘿搓手笑。 她才不如坏老头的意呢,那些事都是旁人的错,耶律青野只不过是算计之中的计划的一环,她不怪耶律青野。 上一辈的仇,她不带到这辈子来。 “今日除夕。”耶律青野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样的梦,但她不说,他就不问,只抱着她道:“一会儿正好吃点饺子。” 除夕夜,正该与家人团聚,但军中远离故土,又常伴生死,唯有吃上一碗饺子,才能有点活人气儿吊着他们,让他们撑过今日。 宋知鸢慢慢的“嗯”了一声,却不愿意坐起来,只顺着他的臂弯躺下来,拉长了音调撒娇道:“我要你喂。” 耶律青野垂眸看她。 小姑娘猫儿一样蹭在他身边,似是舍不得离开他。 宋知鸢平日里颇为在意自己的言行,从没有这般缠人过,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你躺一会儿。”他道:“我去取碗来。” 耶律青野出去拿饺子,宋知鸢则一瞬不瞬的望着帐篷,等着人回来。 她不知道眼下局势如何了,她只希望,这辈子,廖寒商与永安,与太后,都不要死。 而这时候,帐篷外的人正撩开帘帐走回来。 宋知鸢抬眸看他。 耶律青野坐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极大极深的陶瓷碗,里面大概有二十多个饺子,饺子汤醇香浓厚,带着淡淡的咸鲜味儿,他用勺子舀起来一颗,送到宋知鸢面前。 宋知鸢一口是吃不完的,半个手掌大的饺子,她要分三口吃完,还要看一看里面的肉丸子会不会滚出来,吃相还要好看。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ǐ????u?????n????0????5?????????则?为?屾?寨?站?点 耶律青野便拿着勺子看着她吃。 她吃东西也很像是猫,低着头看一看,伸出舌头抿一抿,因为懒惰不想起身,所以用力地抻着脖子吃,吃累了就往榻上一躺,慢悠悠的往肚子里咽。 她咽最后一口的功夫,耶律青野低头已经吃进去五个了。 等她咽下去了,又爬起来,抻着脖子“啊”的一声张着口,等着耶律青野喂第二个。 等耶律青野喂完她第二个,她就一点都不想吃了,人往床榻间一滚,先是用力的抻了抻睡僵麻的血肉,后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喂饱你了。”耶律青野不回她的话,只抬起手捞过她,用他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的唇瓣,低声道:“现下可该喂饱我了。” 宋知鸢欲拒还迎的推他:“人家刚睡醒——王爷讨厌。” 两人在一张榻上挤来挤去,正是情动之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声。 “报——”寂静的深夜里,拉长的音调在帐篷外传来,耶律青野猛然站起身穿衣裳,宋知鸢大汗淋漓的起不来身,只能瞧着耶律青野出去,顺道拉上了帘帐。 隔着一层帘帐,她听见有人跑进帘帐,向耶律青野道:“启禀将军,长安出事了,八百里加急军报,长安受袭,以韩右相为首的寿王党尽数被刺杀,只余一封小皇帝的受降信在韩右相的尸身上,长公主重掌局势,眼下,长公主正命人向廖家军投降!” 第72章 女帝与公主大女子生于天地之间,岂能…… 是夜。 长安城。 韩右相的府邸前半夜灯火通明高朋满座,后半夜官兵围府。 说是原本在后厨忙活的丫鬟去后厨端菜,一转身的功夫,回来就发现这前厅里的诸位大人们都死了,小丫鬟被吓得尖叫连连,爬出去连哭带嚎,喊来了管家。 管家当时在外面招待这群贵客们带来的小厮。 宴席的规矩向来如此,客人们吃客人们的,这些小厮们也不能饿着。 这群贵客们赴宴,不会孤身前来,几乎都会带很多仆从,席间入座不允客人们的小厮入座,便会单独寻一处地方安置他们等候。 而这些仆从们虽然是仆从之身,但是跟的却都是贵人,老话说得好,宰相门前六品官,这些贵客身边的小厮们也都有点东西,若是能结交下来,日后通通消息也好,不能轻怠了去,所以会在临着前厅的小偏殿单开一桌席面,照看这些小厮们,别让人站着干等。 别看是奴才,说不准吃的比外头的府门里还好呢。 主子们在前厅里待客,管家在外面待客,两拨人正吃着,外面哭着跑过来个小丫鬟,说是前厅人都死了,管家被吓了一跳,匆忙去看,当场没晕过去。 幸而管家是个岁数老的,知道些事理,不曾将这事儿闹大,只是转头去叫人请了长公主来。 长公主大半夜正搂着沈时行躺着,才刚睡过去,便听见外面一阵吵吵嚷嚷,还有人赶来,在门外与长公主禀报。 她不愿起身,只踢了沈时行一脚,沈时行随意捞过她的红石榴裙子,往腰上一系,便下了榻,赤着脚去开门了。 火红的裙子,古铜的劲腰,红铜交映之间,是一张桀骜不驯的脸。 别指望这位能懂什么礼节啦,他一辈子粗俗东西,不晃着个东西直接开门已经算得上是“守礼”了。 门一开,外面的管家嬷嬷瞧见了沈时行,赶忙低头道:“启禀沈公子,出大事儿了。” 管家嬷嬷匆忙将丞相府那头的消息说了一通,沈时行本来是漫不经心的听,直到听到“韩府客人都被杀了”之后,才意识到不对。 他养父出手了。 转瞬间,沈时行又意识到,他养父竟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给他。 他压下这些情绪,转而道:“知道了,我马上带公主过去,你去把李观棋叫过来。” 沈时行转回厢房中后便去叫永安,永安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他拖起来换了身衣裳,连发都没束,出了厢房的门、被冷风一吹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