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长安送过来的城后,又飞快发展了一些人口、农业之类的东西,喘了一口气来,现在又要打仗,也能挤出来不少人马。 两拨人正在筹备打仗的时候,宋知鸢在干什么? 她准备去看耶律青野。 —— 是日。 头顶上的日头高高悬挂在厚厚的云层中,二月冷,日头就也显得浅淡,只百无聊赖的瞧了一眼人间,发觉也没什么新鲜事儿,还是一群小人儿打来打去,便又躲在了云后面,懒洋洋、没力气的照一照这天下。 太阳爱照不照,宋知鸢却不能想躺就躺,她昨夜回了帐篷之中后提心吊胆了一日,后听说西厂太监匆忙回了长安,越发不安。 她完全不知道内情。 耶律青野装睡,那群亲兵嘴巴也很严,她自己就接触不到各种情报。 她知道一定是 出事了,但是却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脱离了重生的光环,她对一切都知之甚少,又因脑子实在是不够用而难以推断,只能干巴巴的着急。 又恰逢天亮,她便赶忙去提了一些早膳,以送早膳为理由,来耶律青野的帐篷中看一看。 她自己是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了,一个太仓属令本来就跟这些情报不沾边,只能跑北定王帐篷中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探听到点什么。 那些将军们口中随意说的两句话,都够她知道很多啦! 但她今日再来北定王帐中的时候,北定王已醒了。 他也不是一个人,而是由人搀扶着坐在案后,下首的案前跪坐了不少将士,正在向他汇报政事,宋知鸢一进来,瞧见这阵仗,便知道是在议政。 看见她来,耶律青野连头都没抬,似乎完全没看见她。 想来也是,他本来就厌她骗他,后来救了她一次,也是她欠他更多,他对她甩脸色也是理所应当。 按理来说她是该走的,她不该听这些,但是宋知鸢一进来,两只脚就跟生了根一样不想动。 她的身体很诚实的站在原地想听,她的内心也很诚实的开始发虚。 一进帐篷来,她就不敢抬脑袋去看耶律青野了。 因为她自己知道,她这趟来又是不安好心。 之前她就因为想得到助力,利用过一次耶律青野,直接把他们俩都给闹翻了,她也差点没了半条命,现在她不长记性,还想听。 宋知鸢也为她自己的这种行径感到羞愧。 之前永安给她官位的时候,她开口拒绝,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学好了,但到了今日,她才发现她根本没学好。 只是以前她没遇到那些她真正在意的东西而已。 一个官职戳不到她的肺管子,她不着急,有理智,但是永安会戳到她,所以她又开始想要走捷径,不择手段。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改好过,还是这个样子,平日里冠冕堂皇,一遇到了事儿,又开始动坏心眼。 但他救了她一次,她欠他更多,这样算来,她现在实在是不敢再利用他第二次。 她低下头,不敢去看席面上的耶律青野,她怕被耶律青野看穿她那些想法,只匆忙放下手中的早膳,道:“属下告退。” 偏这时候,坐在案后的耶律青野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道:“宋大人坐下一道听吧,即将起战,有运粮事宜。” 宋知鸢想,以前他都不搭理她,但今日他竟然不曾给她坏脸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一唤,宋知鸢便可耻的从了。 刚才那点愧疚一下子被她给压下去了,她满脑子又开始窜起来永安。 她得想办法知道永安的事,得想办法帮一帮永安——每当她做不了什么正事儿来帮永安的时候,她就会冒出来歪主意、走岔路。 耶律青野翻脸的时候确实可怕,但宋知鸢偏心眼起来也是不长记性,他们俩半斤八两,谁都不是个完美的人。 她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她的好姐妹,不管什么消息,她都要硬着头皮过来听一听。 第92章 王爷当真不怪我了吗?王爷真好 这帐篷里一共就八个位置,上头坐了八个将军,每一个都不怎么熟悉,宋知鸢左看右看,跪坐到了最角落,蹭到了第八位将军的桌角。 她跪坐下后,安静的像是案上的一碗水,静静地摆着,连一点涟漪都不曾有。 其余的人并不避讳的当着她的面儿讨论所有事,她竖起耳朵,努力的听来。 [圣上下密旨要屠杀太后。] [长安那头官面上不曾传出来什么消息,但是私下里,有一些传闻出来,说是太后不忠于先帝,就连长公主,血脉也是存疑。] [长公主携太后叛逃到廖家军中去了,廖家军那头认永安是廖寒商的孩子,这样一来,倒是做实了那些长安中的闲话。]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页?不?是??????????€?n?????????????.?c???m?则?为?屾?寨?站?点 [廖家军把长公主封为拥为廖家军长公主,据说现在正在给廖寒商出殡。] [眼下,两军即将开战。] 这一条条的消息砸的宋知鸢两眼发昏。 好、好一个世事无常。 大陈长公主突然成了叛军长公主,两边的仗继续打,过去的一切都被撕毁,故事被扭曲歪裂去了另一个方 永安的身份,太后的安排,永昌帝的受辱与翻脸,每一件事都能寻觅到缘由,但每一件事都是她完全预料不到的发展。 她已经完全说不出任何话了,只能木木的听着。 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没有了。 两军对垒早已脱离了她能去插手的范围,她至今也不曾成为什么顶天立地、撬动天下的大人物,虽然她靠着重生与勤奋改变了自己的路,但却终究难挡大势。 不过蜉蝣撼树。 她闷闷的听着一群人商讨战术,心里难掩压抑。 待到众人商议好战术,即将离开之时,宋知鸢也跟着站起身来,准备随众人下去。 又要打仗了,她得去调配粮食。 但她才刚起身,便听见一旁的耶律青野道:“宋大人留步。” 她步伐稍缓,但身后的诸位将军们却猛然加快步伐,几乎是两息间就走的干干净净,其中一个将军与旁的将军挤出帐篷门的时候都撞上了,但硬是一声不吭的一起挤出了门。 等宋知鸢回头的时候,帐篷里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耶律青野还坐在案后,面色瞧着看不出来情绪。 他总是如此,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见了谁都是眉眼不动,旁人不管对他有多熟悉,都无法从他平静无波的眼眸之中看出来他的真实想法。 宋知鸢也瞧不出来什么,她只提心吊胆的走过去,站在案前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耶律青野不看她,只语调平和,道:“听闻昨日宋大人为本王试药,才有机会救回本王,此事,本王当谢过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