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片刻的思索,秦诀就做出了决定。 还是很想见到她。 他一个人上路,开着这辆并不顺手的车子踏上前往灵县的路。车子太久没启动过了,空调也懒怠起来,好半天都没能把温度升上去,寒冬腊月,秦诀握着方向盘的手早已僵掉,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冷,心里是无比急迫的火热。 终于,距离导航上的目的地只剩一百米,秦诀给丁敏打电话,但冻僵的手握不住手机,手机滑落在腿上,他只好拢着手从嘴里哈气。 丁敏接到电话出来接人,见到人后惊奇的哎呀一声,她以为他说的送过来,是派家里的司机跑一趟,没想到竟然是他本人。 方西华有些局促的跟在后面,看着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他曾见过他寥寥数面,话没说过几句,只记得是个挺有礼貌的孩子。 丁敏围着他关心的问:“你怎么来了?我以为是老胜来呢,哎呀,这么冷的天,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多穿点儿,瞧瞧这手都冻红了。” 秦诀应和着说没事,眼睛在她身后快速扫视,没见到方晴好的身影,心里空落了几分。 但今天这种场合,他在也不合适,打开后备箱卸完东西后,他就准备道别离开了。 未料丁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来都来了,明天再走,开车过来要好久吧,阿姨能真拿你当司机用吗?上次在家里还说要吃我做的菜,今天就留下吧。” 秦诀连忙推辞,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一个外人在怎么都不合适。 方西华插上话,不漂亮,但朴实:“留下吧,今天也不是除夕,没什么的,人多热闹。” 盛情难却,秦诀只能答应:“好,那就麻烦敏姨和方叔了。” 丁敏拉着秦诀进屋,要给家里人介绍,正进门呢,外出买东西的方晴好也回来了。 她和表弟骑个小电车,手里拿着满满当当的瓜子饮料花生糖,老远就看见丁敏围着个人说些什么。 走的近了,看得清了,她才发现那是秦诀。 停了车钥匙都来不及拔掉,方晴好三步并两步,叫住他:“秦诀?你怎么在这里。” 空落落的心突然被柔软塞满,秦诀跟着声音去看,看到苍凉的山色中出现她的面孔,如同冬日里的云朵下遮盖的太阳,透过厚重的云层,倾洒暖意。 一路的奔波在此刻化为无物,他想他能够明白谢泠玉的心情了。 丁敏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小诀来送年货,你们俩快过来,我正要带他去见爷爷呢。” 方晴好这才想起表弟,连忙过去帮忙拿东西。 秦诀看着她,又看着那个和她有几分肖似的男孩,脚步放慢了几分,直到两个人同频,走在一起。 家长在前面走,方晴好愣愣的反应了一小会儿,才赶上去小声和他咬耳朵:“你真是来送年货的?” 秦诀也用鬼鬼祟祟的声音回答她:“不然呢?以为我特意跑来见你的?” 方晴好笑笑:“我可没说。” 只是看着他这幅样子,深处的记忆被勾上来,今天的秦诀,让她恍惚间觉得是在高中,没记错的话这个黑色外套就是五年前的衣服。 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院子正厅,自建房没那么多讲究,开阔的屋内摆了张大圆桌,一些水果放在上面,角落里还有儿女们带来的礼品。 方奶奶前几年过世了,家里就只有方爷爷,往年都是除夕聚,今年因着方家二叔过年要上班的缘故,提前了几天。 丁敏拉着秦诀和家里亲戚介绍:“这是秦诀,是我之前...” 丁敏话说一半顿住,纠结用什么词语形容秦诀与她的关系,倘若挑明是老板家的儿子,是不是有些破坏气氛,让家里人难做。 她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做事应该提前想几步的。 秦诀微笑着把话接上:“爷爷好,我叫秦诀。我妈和敏姨是朋友,让我来送年货,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方爷爷是个和蔼的老人,笑着说好:“来的正好,今晚就不走了,留下吃个饭,尝尝家里的手艺。” 丁敏点头如捣蒜:“是是,不走了。” 说着她叫上方西华去厨房忙活,走之前叮嘱方晴好招待客人。 大人都去忙了,爷爷在屋外和务工回来的邻居叙旧,表弟被叫去给虾扒皮,桌子边只剩下两个人。 秦诀拿起一颗花生,扔进嘴里,生的,果皮很涩,但味道香甜。 方晴好看他吃的不亦乐乎,问道:“你伤口好了?敢一个人开这么久的车。” W?a?n?g?址?f?a?B?u?Y?e?i????ü???é?n?????????⑤?????ō?? 秦诀回答的很是轻松:“当然。” 方晴好说哦,拿起碟子里的夏威夷果给他剥,但翻了翻去都没找到开口器,想必是店家忘记装了。 正愁呢,看着秦诀黑色的外套,突然想到什么,撞撞他的胳膊,说:“诶,你摸下右边口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 秦诀拧眉,手往里面摸,摸到薄薄的一片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开口器。 方晴好从他手上拿过,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剥坚果。 冷不防的来这么一出挺吓人的,好在秦诀从记忆中搜寻到了这个东西的来源。 也是快要放春假的时候,方晴好忙着复习期末考,他又从不复习,闲得无聊就老想动动她摸摸她,方晴好嫌他烦,扔给他一袋坚果,让他剥完之前不许说话。 挺多的,但秦诀发了狠的剥,还是很快就剥完了,剥完后捧了一把跟献宝一样让她吃,方晴好尝了一个说味道不错。 秦诀不满,这反馈也太平平无奇了吧,于是臭着一张脸吻在她唇角,说起码得是这种程度的才算奖励。 最后的结果是方晴好把他推出了房门,让他去找袁向北玩儿十点之前不许回家。 想必开口器就是那个时候随手塞进去的。 现在,看看仔细剥壳的方晴好,秦诀不仅感慨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也有翻身的这天,于是趾高气昂的指着她剥的几颗坚果说:“太少了,不够塞牙缝的。” 方晴好动作一顿,依旧维持笑容:“好。” 接着继续剥,剥的越多,速度越快,秦诀看着堆成小山的坚果,露出满意的笑。 方晴好扔下开口器,拍拍手上的壳屑,问他:“够不够。” 绝对是够的,但秦某人没忘记自己要矜持的人设,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还行。” 方晴好轻哼一声,笑意加深,然后一把将坚果塞进自己嘴里。 秦诀一愣,惊讶的说不出话:“你...你..” 方晴好一边嚼一边回答,两颊鼓鼓囊囊,像只大快朵颐的小松鼠:“我有说是剥给你吃的吗?” 秦诀没话说,眼疾手快的把剩下的零星几颗塞进自己嘴里,一边吃一边用眼刀飞她 。 俩人跟比赛似的,丁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