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5章</h1>
相处久了后,许襄安也开始不舍得谢霄一个人等太久,每晚下学都会尽早回家。
仿佛是“约定”好了那样。
但这次生气,他却将一切约定都抛在了脑后,一个人跑到外面去潇洒了好几天——驾游艇出海办party、到洛琳公馆看猎奇表演、陪卡罗伦飞去首都演讲……什么刺激玩什么,夜夜笙歌不停。
谢霄找不到人,只能无聊地坐在客厅,一遍遍地打着无人接听的号码。
落地窗外,一幢幢高楼大厦耸立在黑夜中,与月争辉,好似一片钢铁森林。高楼之下,苦狲河静静地流淌其中,无声地滋养着这“森林”……高速发展与静寂自然在这座年轻的城市里相遇、碰撞,上演瑰丽夜景——像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一个苦苦暗恋,不敢声张爱意,一个无知无觉,踽行于世。
*
生理假的最后一天。许见山久违地联系了许襄安一次,通知他去相亲。
许见山:[就见一面,不吃亏的。]
许见山:[答应爸爸,好吗?]
“……”
许襄安对他的安排感到好笑。
让一个随时可能犯病的omega在危险的发情期去相亲,真是一位体谅儿子的好父亲啊。
从首都飞回柏塔尼亚。一落地,卡罗伦先顺了顺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好心地问:“要不要给你配几个保镖,或者……干脆我陪你去?我怕你出什么事情,我赶不及就麻烦了……”
“不用。”许襄安谢绝了他的好意,不想他在繁忙的大选中还要为自己操心,只要了两个保镖。
两个一米九八块腹肌的高阶alpha保镖,一身腱子肉,看着就让人安心。
相亲地点在许氏公馆。由许见山亲自组局,另一方是诺顿家族的长公子,菲利斯·乔·诺顿,
许氏公馆坐落于市郊,比起寻常富豪们的住宅,它的占地面积大得惊人,没有人能一眼望尽它的边界。
太阳西沉,赤色的日光照耀着庄严典雅的庄园主楼,仿佛为这片土地镀上了一层金钱的色彩。
这里很漂亮,对于一些人来说,是极富吸引力的。
但在许襄安眼里,却是截然相反。
这栋华美的建筑,在许襄安眼里是一座披着华丽外衣的地狱,母亲的崩溃自杀、父亲变态的控制欲、极端畸形的教育,都在这里上演……
这里的每一寸风景,都是他曾经苦难的写照。
像一幅黑白素描,毫无色彩。
年满十六岁以后,许襄安在外祖家的帮助下,从这个恐怖的地方搬了出去,靠着母亲留下的庞大遗产,在外面过的浑浑噩噩。
姓氏与赡养费成了他跟许家唯一的联系。
那段时间,他逃学逃课、打架泡吧,五毒俱全,追求极致的自由,活得像一个疯子。
——直到某个同病相怜的人出现,他才回到正轨来。
一晃多年过去。
许襄安身着灰色西装,再次走进公馆主楼,境遇已与旧日大不相同。
许见山很有心地站在客厅里等他,一见到就,便佯装亲切地走上来问:“最近怎么样?”
“还行。”许襄安对他装出来的慈祥并不感冒,淡笑着回答。
许见山总给人一种割裂感。
好像他只要表面温柔慈祥了,许襄安就会淡忘他曾经所带来的伤害。
可茫茫宇宙,总有一本书的书页是无法被风翻篇的。
在许襄安十一岁的时候。
许见山曾经给他买过一只很可爱的暹罗猫。
小暹罗的脸黑黑的,像刚从山里挖煤回来。
许襄安很贴心地给它取名叫“煤老板”
生动,形象。
煤老板很黏人。
跟后来的谢霄一样,它也很喜欢无时无刻地跟在许襄安身边——如果说谢霄是一块大狗皮膏药,那煤老板就是一块小狗皮膏药。
有了这块小狗皮膏药之后,许襄安就很少有时间跑到外面跟江云生他们一起野了,天天在家里围着煤老板转,给它种猫草,陪它打疫苗、做绝 育手术……感情培养得极快。
短短几个月,煤老板在许襄安的心中就已经占了一大块地方。
然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煤老板的到来,其实是许见山对他进行的第一场服从性测试——这种测试是“驯化”一个人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