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突然伸手去摘他的项圈,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颈,犬牙刺入omega柔软的腺体。
许襄安咬着唇发出了声闷哼。床边,信息素探测仪侦测到突然飙高的信息素浓度,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很久之后。
谢霄松开唇,想说“我想你了”却发不出声音。
信息素忽然飙高,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又失语了。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但喉咙里却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
许襄安伸手抚了抚他的背,听着他的呜咽声,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静静地抱着。隔离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许襄安抱着他,很久才说:“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但是我们不分手,好吗?”
谢霄从他怀里抬头,手指紧紧猛地扯住他的衣角,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仿佛在无声地哀求——“别走。”
别走。
许襄安看着他的眼睛,不可能无动于衷。但腺体治疗的过程中,他又不能违背许见山的条件。
于是他搂着谢霄,趁谢霄对他还没有防备,悄悄将一支治疗药剂扎进了alpha的手臂。
alpha随着这针药剂,很快安静下来,许襄安看着他失神的脸感到无比荒谬,明明是他亲手将他捡了回来,又要将他丢掉,让他像一个留守儿童那样,孤独地被困在这里。
对不起。
“你醒来之后可能会恨我吧。”许襄安将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恨就好。”
只要记得我。
恨就好。
许襄安落荒而逃。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他曾经所拥有的一切。
真的结束了。
——
他们曾经的房子里不再会有两个人。无论煤老板怎么喵喵叫,他的主人都回不来了。
几个月后,当团队作战考再次来临,脑子完全康复的季大少爷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边埋伏,一边在通讯器里抱怨他们的新指挥官□□不靠谱、念叨许襄安什么时候回来,转眼看到身旁的谢霄,又愕地闭上嘴。
原来时间真的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掉队而停下脚步。
谢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变得比顾时漫还要沉默寡言,只要没人跟他搭话,他能一天都不出声。
萧情只好每天把他和其他人拉到一起,一群人说着夸张的笑话和八卦逗他开心。在漫长的心理开导中,连顾时漫都学会了讲冷笑话。
江云生则是负责默默地把谢霄每次的体检报告拍下来,偷偷发给几百公里外的某个人。告诉某个人,虽然谢霄的信息素还是不稳定,但已经好多了。
许襄安收到信息时,正好是毕业典礼。
作为优秀毕业生,他一毕业就被授予了上尉军衔,进入帝国陆军。忙碌的工作中,他常常会幻想,在某一次任务、或者在某一支小队里再次遇见谢霄。
可惜也只是幻想。他猜测许见山一定会安排自己的关系,让谢霄和他分开得远远的。他能感受得到,许见山只不过是把对洛维恩和希伯斯的恨,无处报复地施加在了他身上而已。而这种恨也许有一天会平静下来。
两年后,他因始创“蜂群战术”和在一次战斗中使用一支步枪击毙七名敌军,被卡罗伦直接提拔为少校。
国会有人抨击卡罗伦这是公权私用,为了扩大自己在军部的势力,刻意提拔自己的学生。
许襄安对此不予回应,只用一场场战役的胜利来藐视他们。
偶尔闲下来,他又会孤独坐在指挥室里,从抽屉翻出小猫和谢霄的相簿反复翻看。
许见山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像洛维恩那样干脆放弃——他自认为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觉得许襄安不在意得失,只要有利益,什么病痛都能忘掉,对谢霄的“坚持”,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迟早会放弃。
但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所谓的“意料之中”。只争利益,不争人情的许襄安,早就死掉了。
又几年后,许襄安因在坎贝尔突围战和曼城战役中的出色表现,被再次提拔为上校,同时担任红鹰中枢最高指挥官。
这一次,没有反对的声音。没有人会反对一位在包围圈中拯救了数十万士兵的指挥官晋升。
某次会议,曾经教过他两年的罗教官跟他撞上,还感概了一下:“你小子牛逼啊。要是你当年没有转到首都军院,现在拿你吹牛就是我了。”
许襄安笑笑,“是。”
他也不想离开的。
没有人会主动离开自己生根发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