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我都知道,稍等一下,我让你带你去见你父亲,不要操之过急。”
“嗯,不对,带我过来的大叔说让我见七宝阁老板,怎么他人还不见了呢!”
她向四周环视,那人尾巴都见不着了,沈雁栖垫脚,试图看得更远一些。
洛河川赶紧拉住人,以免她跌倒。
“那你以为我是谁?”
他食指勾起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沈雁栖这才恍然大悟,“我太笨了,这也没想到,真是的,那舅舅,现在我就想见到父亲。”
他给旁边女子使了一个眼色,宣卿心领神会,带着两人离开。
她不过走了十几步,指了一个方向。
“就是那儿,我还有急事,你可能自行前去?”
沈雁栖迟疑片刻,回神后点头称是:
“多谢姐姐,我自己过去就行。”
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拉小翠,人却不见了踪影,“姐姐,你可帮我找一下小翠吗?”
女子脸上有一瞬的不满,不过马上换上恭敬的笑容。
“当然。”
宣卿说完,快速消失在了人群中。
沈雁栖张了白天嘴,最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她心中难免失望,舅舅既然放心这个婢女带自己去,这婢女的态度自然也是舅舅的态度了。
原来她自以为的亲近之人,对自己也不是十分的真心。
此次过后便不再麻烦舅舅了。
她走了几步路突然被一个藏青色的身影撞到,那人就停在宣卿所指的房门前面。
“定国公快到了,布置好了吗?”
“都好了,好了!”
两人岔开路相反方向走去。
沈雁栖大胆推门进去,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稍后父亲一定会来这儿的!
屋里的布置都很简易,四面墙壁挂着几副山水图,磅礴大气,应该是父亲喜欢的。
她伸手碰了一下,纸质是上等,似乎还散发着墨香。
“听说,姜国产的姜纸能够长久保持墨香,难道这就是么?”
沈雁栖收住自己的好奇心,以免弄坏了宝贝。
她又随便扫了几眼。
点点霞光透过纸窗照射进来,静将墙壁上的画映射下来,赫然成了一副奇妙景观。
“真好看!”
她又瞧见前面一排排珠帘,将室内横做两面,伸手摸了一下,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进入身体,身体的疲惫似乎全部消失不见。
“我,是不是要换一下衣服啊?这个样子爹一定是认不出来的。”
沈雁栖抽出一张手绢,擦擦自己脸上的脏泥,不料越抹越抹脏。
这会儿就要见父亲,应该恢复本来面目,这一擦污泥混合着汗液,脸上就只剩一双灵动的眼睛清晰可见。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人似乎还不少。
她慌忙之下掀开珠帘,瞧见有一个红漆柜子,忙躲了进去。
沈雁栖虽然忙着见父亲,但是自己现在这副打扮一定会闹笑话的。
脸靠在柜门的缝隙边看着外面的情景。
依稀看见几个男子围坐在黑漆彭牙四方桌旁,凳子是松红林木宫凳。
“太子殿下,今日似乎有一出好戏啊!”
卢玄德摸摸自己的胡须,接着站起身去打开窗户。
陆行云道:
“戏台已经搭好,诸君观看即可。”
除了卢玄德,在场的男子俱是玉面郎君,沈雁栖不禁看呆了。
这时突然有人来敲门,进来拢共五人沈雁栖伸出手数了数,二十多个菜。
她光看着肚子又在打鼓,她按住肚皮,免得被人发现了。
沈雁栖努力眯眼看这些人,没有一个像她爹,难道是蓄了胡须的那人吗?
那人虽然有胡子,但是看着不像个年华已逝的中年人啊!
她转念想想,能让娘亲念了一生,想了一生的男人,一定文采斐然、绝代风华,兴许只是长得年轻呢。
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父亲不应该只是单独见自己一个人吗,难不成他忘了?
父亲给自己的信提到,就在这里见她,但是给自己的琴是个次品,他就算再不待见自己,自己好歹是他的女儿,为人怎能偏心至此呢?
这些人欢声笑语,父亲一定是把她给忘了,胸口堵得慌,她早知他是薄情寡义之人,她一出生就被抛弃了,怎么可能突然转性,也是她太过着急了。
沈雁栖抿唇,眼睛感到一阵酸意,酸涩难忍,发出轻轻的抽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