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的手,其实母亲也不想你这样的。”
这次回复沈雁栖的只有一个冰冷的眼神。
棺材里的岑碧萱一动不敢动,一滴滴滚烫的血液落在她脸上。
今日此举是雁栖托她到此演一场戏,可没想到岑炯源会做到这个地步。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岑碧萱叹了一口气。
“什么声音?”
沈雁栖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护住了棺盖。
“哪有什么声音啊?你不要吓我,刚才姐姐就是被你吓昏过去了。”
岑炯源看着她倒打一耙心中即使有气也不能现在发作,一切都得等仵作验尸。
他的人早已找了仵作在半路上等着。
一行人走到了城门口也没有看到仵作的影子,这时沈雁栖嘴角缓缓上扬,鼻子哼出喜悦的气声,岑炯源哪能不知是这臭丫头使的诡计。
“你可真是好样的。”
“多谢舅舅夸奖,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刚才我打了个盹儿,母亲让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地底下的阎王老爷都对她不满了,你看看你都四十好几的老男人了,净干这些糊涂事儿。”
字字句句扎心,岑炯源反而满脸笑意。
“你是不是嫌命太长?”
他拔出宝刀直指她的脖子,*寒光几乎要亮瞎人的眼睛。
“我命还短着呢,舅舅你都半只脚入土了,您和母亲关系这么好,这么肯为她着想,不如你下去陪她?呜呜呜呜,她走得匆匆,只有一个人,她说特别希望你去陪她。”
沈雁栖大胆地将刀片挪到他脖子边上,速度极快,收手的速度也快。
岑炯源脸都黑完了,这死丫头的胆子是真大。
这时沈雁栖招手,后面的和尚上来帮衬,她立即就脱身了,害怕那人又拿刀威胁人,边走边嚎:
“母亲你死得好惨呐,我的母亲,死后还要被人祸害,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好母亲,你在地下还好吗……”
她哭得涕泗横流,手弄乱鬓角的头发,人像落难的灾民一般。
女子声音本就比男子尖细些,沈雁栖从小就是野着长大的,嗓门儿比寻常女子还大一些。
满大街的百姓都被吵醒了,胡乱骂了两句,出门伸头一看,是官家的人,就不多言。
看热闹的百姓越多,沈雁栖就哭得越发起兴。
“我的母亲—-你死得好惨啊。”
每当岑炯源的手即将靠近棺材,沈雁栖那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云霄,他手指都差点让棺材压碎。
“你就不能消停点儿。”
“不能!你凶我,你做错事还凶人,母亲过几日给我托梦我一定要告诉她,她有一种混账、不干人事的弟弟,只会恃强凌弱,欺辱女子。”
说着就委委屈屈地哭起来,眼泪鼻子糊了一脸。
岑炯源最烦人在自己耳边哭了。
“你,你给我消停一些,否则,否则……”
他实在看不下去递过去一张锦帕,沈雁栖直接收了,擤鼻涕一擤好大声,岑炯源被折磨得不行。
“你还是个女人吗?沈雁栖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张莲那个贱人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张嘴闭嘴贱人,你以为你是谁,在我眼里啊你连我娘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沈雁栖擤完鼻涕故意将帕子扔在他身上,岑炯源嫌恶的将东西拿开。
“你今晚是想见血了。”
她双手挡在前面护住自己的身体。
“难不成你还想打我了?救命啊,舅舅打外甥女了,可怜我这个没人爱的小女子,天天挨舅舅的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我的好母亲,这就是你的好弟弟了,遇着不顺心的就给你女儿撒了,我不活了啦,啊啊啊啊——”
嚎叫声此起彼伏,受难的不止岑炯源一个。
棺材里的人自觉蒙住耳朵,岑碧萱的身体到没什么大碍,只是今晚耳朵着实受不了。
她竟然不知自己这好女儿也是做戏的高手,想道:好个野蛮的丫头,竟然是我小瞧你了。
对于这样的女儿,她很高兴,就算没有她在身边,雁栖也一定会保住自身。
“够了,死丫头,你再不给我住嘴,我就收拾你。”
利器再度向她靠近。
这点威胁沈雁栖压根没放在眼里,她本来就是吓大的,这点就洒水水了。
第64章
“谁来为我评评理啊,舅舅好威风打外甥女了。”
面子问题早已被沈雁栖抛到九霄云外,她现在跟个撒泼疯丫头没区别。
既然知道岑炯源不会对自己这么样,那还不得使劲儿造作。
她小时候受了多少苦,总算可以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