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浮玉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指尖触碰到皮肤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是同样的装束。
这里没有病人,没有医护,更没有氧气罐。
天空蔚蓝澄澈,大地生机勃勃,空气是清新的,一切都退回到了污染还未发生的时候。
谢浮玉反应过来,匆匆跑向殷浔,“有一个坐标对应的是现在这个时空。”
12和17指的不是东西纵轴上的某间屋子,而是二维时间轴上的某个时间点。
真正的出口不在疗养院,在他们身后的村落。
“这个时空里,制药厂还没有建立,能够连接过去和未来的人只剩下李丽琼。”谢浮玉瞥了眼天色,太阳的位置有些偏西,“我们得在日落前找到李丽琼。”
麦田和疗养院虽然是同一时间轴上的不同时点,却因为副本的介入而共用一条时间线。
谢浮玉他们离开疗养院是在第四天中午,明天就是任务的最后期限了。
“哎等等,”宋星度路过,搔搔鸡窝头问,“村子这么大,上哪儿找去?”守株待兔好歹要选定一根木桩,何况是占地数百亩的麦田,在这种地方盲狙,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谢浮玉指指乡道旁的村屋,“先去那边问问。”
宋星度转头,看见成排贴着窗花的蓝玻璃,“居然真有兔子。”
结婚一般贴喜字,兔子剪纸倒是让他想起另一件喜事。
“生肖剪纸,代表家中有新生儿。”殷浔瞥了眼自己受伤的右手,悄声问谢浮玉,“阿郁,他们不会嫌弃我不吉利吧?”
谢浮玉:“......要不你在门外等着?”
殷浔摇摇头:“我怕。”
说着,他抽走插在树根处的剁骨刀据为己有,美其名曰防身。
谢浮玉:“......我们是上门贺喜。”不是上门打劫。
殷浔掂量着手里的刀:“我知道。”
谢浮玉沉默了。
“疗养院的debuff难道还没消退吗?”他往旁边走了两步,虚心请教宋星度。
宋星度深吸一口气,肯定道:“进入麦田就跟工服一起散了吧,我感觉我现在很有耐心。”至少他很有耐心解答谢浮玉的弱智问题。
程嘉燃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闻言偷偷跟谢浮玉打小报告,“殷哥可能在厂房那会儿磕到头了。”
谢浮玉恍然大悟,怜悯地觑了眼殷浔。
殷浔扭头:“?”
“没什么,快走吧。”谢浮玉追上去催他。
几人在麦田里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乡道边缘,谢浮玉站在田埂边回头凝望,过了会儿叫住殷浔,“这段路是不是跟厂房的生产线差不多长?”
如果厂房没有消失,他们现在应该刚好走到电梯门口,而贴窗花的那户人家正巧占据了电梯间的位置,进入了疗养院的范围。
殷浔嗯了声,反手用刀柄敲了两下外门。
门后很快响起哒哒的脚步声。
棕灰色木门向内打开一道缝隙,中年男人探身打量几人,迟疑道:“你们也是来贺喜的?”
谢浮玉微怔,旋即点点头。
中年男人顿时喜上眉梢,拉开门侧身请他们进屋。
一行人于是两手空空地跟了进去。
这扇门连通的是厨房,灶台因为摆席的缘故堆满了鸡鸭鱼肉,堆不下的冷盘全都摞在一旁的八仙桌上。谢浮玉朝后瞥了眼,土灶的火不大,男人开门前估计正要往灶里添柴。
察觉到他的目光,中年男人拿围裙擦了擦手,似乎有些窘迫,“这几天家里忙不开,没工夫收拾,有点乱哈。”
“不妨事,李叔。”谢浮玉冷不丁唤他。
李文彬面色如常,唇角抿出一抹朴实的笑,“哎好好好,晚饭在隔壁,要不你们先过去坐着?”
谢浮玉说不急:“李叔,恭喜你。”
话音刚落,李文彬眼尾的笑纹明显许多,“瞧我这记性,还没带你们瞧一瞧丽丽。”
说着,他解下围裙,洗干净手,领着几人穿过厨房,上了屋子北边的楼梯。
卧室在二楼南面,李文彬推开门,笑眯眯地从妻子手中接过女儿,抱给他们看。
刚出生的婴儿五官尚未长开,谢浮玉很难昧着良心现场编祝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