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嗅到腥臭的味道时，低头就看到淤泥已经越过胸口。
瞬间的工夫，伊贰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不是被抓死的，也不是枪毙死的。
确实这样窝囊的……
伊贰觉得手脚发软，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
他累的一动不动，感受着湿泥漫过脖子，就在这时，他的后背被什么东西碰了下。
片刻的空白出现在他脑袋里。
又是一下，力道更大。
慢慢地他察觉到，是有人在戳他。
“喂喂，他不动啊！”身后猛地出现声音。
“救救我，救我！”
他高声呼喊，压不住地激动。
那三人见他还有反应，心里也不知是和滋味。
看不到他们表情的伊贰，只听到什么窸窸窣窣的动静。
而后，便是嘀咕的抱怨声以及一根细长的竹竿朝他伸来。
他们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等成功把他拽出来，那身衣服简直不能看了。
伊贰喘了好久才回过神，便是对他们一番感恩戴德的。
还像模像样的抹了把泪，表明自己是真的感谢。
而这下，倒是让帮忙的人有些不好意思。
可其中一个却紧皱着眉，眼神还时不时往他身上扫。
伊贰冷得打哆嗦，这罪受的连他都扛不住。
让他没想到啊，这北边是真真冷。
“你不是厂修理部的啊？”
一个突兀的问题丢给了他。
伊贰把试衣服拧了拧，那张脸开始微微泛白。
“是是啊，这不急着有事要走。”
那俩同志见他这么问，倒是皱眉起来，不是说好了不问这事。说起来都是一个厂子的，这要是说得多了再个暴露。
“兄弟啊，你这也太倒霉了，那边沟渠里放了水，你靠着里面走，那边的事。”这人说完，示意他赶紧走。
伊贰闻言心中一喜，微微扫了眼他。
那人怕他不信，又觉得他在这耽搁工夫，忙捡了几块石头扔过去。
“你看，是不是踩着比较实。”
二人渐渐走开了几步，留下身后两人讲话。
其中一个就问他什么意思，那男人摇了摇头，示意他把东西藏好。
“你这啥意思啊，这人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他就看不明白
了，这俩人做事他都看不明白。
他嘀咕了几句，倒是去把尾给扫了。
却没看见同伴眼里冒出的光。
他就说那人哪里看着奇怪，果然啊这人不对劲。
牛田再次，完完整整的朝那人打量。
他仔细回想，忽的在脑子里蹦出一个大胆的点头。
这人，不会是个假的吧？
就在这时，同伴一脸复杂地回来了。
牛田一看，好家伙那人跑的老快。
眼看就要走开了！
“你倒是行啊，还颠颠的送人？”他觉得这家伙就是蠢，白白错过了他观察的机会。
可同伙却一脸“怎么回事的”表情。
“赶紧把人打发走啊，咱们还是快走吧。”
三人很快从不起眼一角，各自背了背篓，跟着脚印出去。
与此同时，煤厂的大门。
填饱肚子的工人们挨个排队出门，但凡出去的都得拿出证明，说明去何地。
而在这队伍之中，有两个不起眼的家伙。
聂山和聂海，就是和伊贰分开的两人。
的确，他们二人是表兄弟，曾经也有令人羡慕的生活，可一旦碰了赌，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如今。：
眼下他们看到对方，再没瞧见伊贰那家伙，就明白被骗了。
可这两人也不蠢，安静老实的排队。
拿着证明，有惊无险的出了门。
出门前，还被拦下问了几句，差一点聂山就忍不住跑了。
幸好，幸好！
两人顺着人流往外走，一点点靠近。
找了个机会，很快跑进了个巷口。
“表哥，那小子那咱们开涮呢。”聂海捏紧拳头，别以为他傻，这肯定是拿他俩铺路。
“先别急，先把钱拿到手，咱们再走。”
二人合计好，边躲边照着记忆走。
而被他们咒骂了一路的伊贰，这会儿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他浑身冻得发僵，好不容易走出沼泽偏僻的地方。
从小路拐出来就看到一群穿制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