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被这妖大王的怒火无辜牵连的人跪了一地,飞镖还在地板上到处插着,他要是不去硬刚,就真的没人能给这狐狸大王金贵的脖子中间套上绳。 “我出去——” 晏星河硬着头皮往里面走了两步,心里盘算着要怎么顺毛,话音刚冒了个头,某个物件暗器一样照着他头顶飞来。 晏星河瞬间按住腰间的剑,下意识就想回击,但想起面前挥舞着爪子发作的人是谁,硬是逼迫自己僵成了石头,活生生挨下这迎头的一击。 玉佩砸在他额角碎裂开,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板,并几滴顺着脸颊留下来的鲜血。 苏刹,“跑都跑了,招呼不知道打一声,养的狗离家之前还晓得朝屋里吠两下呢,我已经当你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晏星河抿唇,顾不上一边脸侧血水流得欢,越过零零散散跪在大殿中的宫婢,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苏刹冷冷的勾起来唇角,手指成爪一收,陷在地板里的十多枚飞镖回到手心。 他叮铃哐当随意扔在床头,信手捻起一只没沾血的,像刚才逗弄叶倚枝那样,一枚一枚朝晏星河飞过去,每次擦身而过都是近乎恐吓的距离。 但晏星河不怕他,脚底连顿都没顿。 他看着床上斜躺的狐耳少年。 苏刹不是什么修炼几百年成精的老妖怪,不过比他大了四岁。 黑发红瞳,水红色薄衫掩不住一双支起的长腿,雪色狐耳从发丝里面探出来,尖端有几缕淡淡的艳红,贴在脸颊两侧正尖尖的竖起,表示主人现在心情很烦躁,要作妖,要挑事,要亮爪子挠人。 苏刹此人明明是半妖,精致的眉目间却蕴含出尘的灵气,眼尾微微上翘的弧度像撩人的小钩子,顾盼时,毫无自知之明的勾着观者心魂,仿佛这少年不是人族和妖族都瞧不起的混血杂种,而是天上仙宫某位心灵手巧的仙人,精心雕琢出来的宝贝宠物化了形。 红纱掩映,他侧卧的床榻前铺着一张不规则的银色兽皮,是当年杀死上一代妖王之后,把那玩意儿的皮肉完整的剥了下来,比照着床榻的尺寸裁出来的。 那曾经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老蛇妖,从此只能被他踩在脚下,日夜遭受脚踹鞋蹬,一动不动地看他如何在这宫中纵情享受。 苏刹这人心眼小的不行,谁以前踢过他一脚,他能阴着眼睛记住一辈子。 晏星河迎着身旁不断掠过的飞镖,只瞄了那蛇皮一眼,目光再落到床上时,恰好纱幔被灌进窗口的风撩起来,水波似的划过苏刹半身,吹走后露出一双半遮半掩的长腿,踩在被褥上那只小腿修长如凉玉,脚踝挂着串细碎的金色铃铛,正是三清铃。 晏星河心里咯噔一下。 手里的飞镖扔完了,也没能唬住人,苏刹冷声冷气的命令他,“站住。你就站那儿,别过来,我现在看到你那张脸就来气。” 晏星河没理,还是往床榻跟前走。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页?不?是??????ǔ???é?n?Ⅱ???2?⑤???c???м?则?为?山?寨?站?点 苏刹皱眉,“站住。” 晏星河已经踩在了兽皮上。 苏刹猛地坐起来,这是被他惹怒了,顺手抄起床头装饰用的玉如意就往他胸口砸,“我叫你站住!” 晏星河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暴击,感觉胸口那片肉都要被砸穿了。 他闷闷的哼出来一声,在苏刹暴怒的扬起巴掌朝他脸上扇的时候,猛地抓住了那只手腕,把它握在手心,两只拇指一左一右捏住它,慢慢地将那里边儿紧绷的力度揉开了。 晏星河,“对不起。” 苏刹绷着一张脸看他,下巴倨傲的仰起,不打算接受这声道歉。 大殿里跪倒的一片人噤若寒蝉,早在刚才苏刹吼出来第三声的时候,他们就连脖子都不敢抬了,额头抵着手背,恨不能把脑袋连着肩膀一并埋进地板里边儿,啥也看不见听不见才好。 晏星河坚持不懈的揉着那只手,“我不是没事儿溜出去瞎逛,只是那天在藏书楼里翻到了一页,有个叫掣天鳌的东西,拿去炼丹能解百毒。我不知道这玩意儿对你的毒有没有效果,但是看起来挺厉害的。我对照着图志的批注算了算日期,它三百年浮出海面一次,冒头几个月就沉回海底,刚好就是这几天,所以我带上图志和剑想着先去东海碰碰运气。” 他说完,从襟口摸出来八卦袋,挑在对方跟前晃了晃。 “哼,”苏刹斜了那袋子一眼,“你以为翻出来像样的理由,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自作主张跑去给我找那不知道有谱没谱的药,我就合该体谅你?凑近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这身上是没长手还是没张嘴,要出远门不知道过来吱一声?” 晏星河哽了一下,虽然这货还是拿鼻孔看人,一脸想让人抽死他的表情,但是绷紧的指节已经慢慢软下去了,被他抓着手放肆的揉了半天,也没大发雷霆的抽走。 “我走的太急,忘了跟你说,”晏星河看了他一会儿,迟疑地伸出手,摸了摸右边那只高高翘起的狐狸耳朵,“是我不好。” 实际上,这事儿根本不能怪他。 东海天高路远,晏星河拿不准时间,要是运气不好半路遇到什么横出来的岔子,或者掣天鳌太难对付,一来一回耽搁整月也不是没有可能。 走之前他本来是打算跟苏刹报备一下,再跟慕临交接点儿手头的事务,拿着准备好的满腹草稿去找人,结果撞见那臭不要脸的老狐狸正在后宫和一群美人玩鸳鸯戏水。 月光下的池子边上,衣服扔的到处都是,他要找的人靠在池子里头,一边喝酒,一边调戏美人,看上去享受得像个皇帝老儿,根本不可能抽身跑过来听他说一句半句。 晏星河站在树后面看了会儿,只想冷笑,心想,果然是玩的好一手招蜂引蝶的祸水。 他没过去,不声不响的走了,连慕临那边儿都没顾上,当晚收拾好包袱和银票,第二天天边见白就跑路。 走的时候气得踹坏了招蜂引蝶宫好几道门槛,憋着一口无解的气,恨不得一年半年都不要再见到那色欲熏心的死狐狸。 可最后那祸水发现他不见了到,处发威作妖闹脾气,还是得他亲自过来顺着毛哄。 跪在底下的宫婢已经看呆了。 心惊胆颤的恨不得给晏星河竖起一个大拇指。 妖大王发火的时候,他伸手去摸人家的狐狸耳朵,这和摸一只遭到挑衅的老虎尾巴有什么区别? 果不其然,苏刹轻轻眯起来眼睛,似乎愣了一下,目光绕着晏星河转了会儿,忽然一把将他掀开,“滚出去。” 晏星河正小心翼翼的顺毛撸呢,没防备被他挥的倒退几步。 叶倚枝总算找到了机会。 刚才所有人都跪着,只有他晏星河跑到床边讨巧,捏妖王的手,还胆敢摸那尊贵的耳朵,他又是震惊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