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硬刚,你还真是通天彻地无所不能,厉害惨了……这还真是你晏星河干的出来的事啊。” 苏刹看了会儿那截空荡荡的手腕,又瞥下目光看向晏星河的脸,不知道联想到什么,突然不阴不阳的说,“要不是刚好三清铃带在身上,你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一缕灰尘,卷东海里面忙着排队轮回去了吧?” 晏星河有些心虚的看了他一眼,没应。 明明挨雷劫的是他,差点被劈成渣的也是他,被业火烤焦的时候他心里连个小浪花都没掀起来,现在面对苏刹怒火冲天的质问,却慌张得不行。 过去这么久了,他后知后觉开始反思,那天自己是不是有些不知轻重……太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了。 “行了。” 苏刹翻身而起,一脚把他踹得滚下床,面无表情的理了理肩上散开的长发,两人什么也没来得及穿,隔着红纱帐半透不透的光影对视。 曼珠沙华灵境,里面遗落一颗蛟王修炼万年的妖丹,距离飞升仅一步之遥。 过去多少人族和大妖趋之若鹜,可这玩意儿藏匿于深海,只有受到灵力天翻地覆的撼动时才会出世,强悍的妖力和怨气剑锋一般直指天穹。 每逢现世,必然伴随天怒,上有铺天盖地的万顷雷劫卷着业火,下有成百上千条盘旋其中修炼的蛟龙。 胆敢靠近的人要么被雷劫劈成了灰,要么被蛟龙撕的骨头都不剩,或者干脆还没就被翻卷的浪涛拽到了深海底下。 这么多年了,名号传的越来越玄,伸长了脖子跑去猎奇的能人异士一批又一批,活着回来的一只手数的过来,别说蛟王的妖丹了,那些人连灵境的入口跳进去是黑是白都没摸清楚。 一想到晏星河竟然去过这种地方,差点被劈成一溜骨灰,事后还学了一手撒谎的技俩遮遮掩掩地瞒他,差点还给真给他把这事儿糊弄过去——苏刹气得又想发病了。 苏刹,“待在我身边真是屈才了,见过曼珠沙华还能活蹦乱跳的活着回来的,这世上有几个?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你晏星河的身价,在江湖上又要翻上一翻了。” “好好好,很好,真是厉害。”他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你不是喜欢到处跑,天上地下的给我找治伤的宝贝吗,你一腔好意,我又怎么能不领情?其他的事也别管了,你现在就去,把全天下所有天材地宝都给我网回来,一个也不许落下,放在本王寝殿,等我过来一件一件好好的数。” 地上到处散着两个人的衣服,晏星河随手捞了件近的,往肩上一披,好歹遮了个大概。 看了眼纱帐后面靠坐的白毛狐狸,笑得他起鸡皮疙瘩,只好轻叹一声,试图安慰人,“对不起,你别生气。” “又是对不起——好得很。你哪回不是道歉道得飞快,错处一点儿不知道改,下回再遇到曼珠沙华,我看冲得最快的那个还得是你。” 苏刹长腿一支,右脚底下那串响了一夜的铃铛又发出了叫人脸热的动静。 两个人同时愣了下,苏刹垂下眼皮,轻轻捏了捏它,“好啊,我不生气,你现在去把你那只铃铛找回来给我,我就不跟你生气了。” 三清铃都被曼珠沙华卷着跑了,指不定现在在哪条蛟龙肚子里来回转呢,要晏星河去找,还不如继续生气算了。 晏星河无言以对,捡起散得东一片西一片的衣裳。 里衣被大狐狸一屁股坐在被子底下,他看了眼,欲言又止,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让狐狸大王抬一下他的尊臀,只好将就着拼拼凑凑,好歹穿了个体面。 捯饬的看得过去,他推开关了整夜的殿门,一迈脚,迎头碰见梗着脖子在外面听墙角的一扒拉人。 鹰唳只留了副队和两三个队员照应,慕临就不必说了,他差不多是苏刹的贴身大总管。 叫晏星河的意外的是,他还在里头看见了叶倚枝。炎炎烈日,背后跟了几个打扇送风的侍女,端着两盏冰镇水果,冰块丝丝往上头冒着凉气。 “队咳咳——队长!” “队长出来了!” 鹰唳的人顶着夜风站了一晚上,虽然隔着厚重的门,啥也听不清楚,但是晏星河走出来的一瞬间,他们刷啦一下往后面退开个半圈,看向队长的目光颇为微妙。 晏星河估计,自己这两天要成队员们茶余饭后的八卦焦点。 慕临咳嗽一声,回头扫视一干队员,扭过头跟他挤眉弄眼的,“里边儿那位——咳,现在状况稳定了吧?” 都给他舒舒服服享受一晚上了,能不稳定吗?晏星河嗯了声,“就是心情可能不太好。” “啊?怎么的大早上的又心情不好,你惹他啦?”慕临瞪圆了眼睛,顿时如临大敌。 刚好里面苏刹叫他进去,给他吓得一激灵,差点扯着嗓子给人嚎回去,原地抓耳挠腮一阵,赶紧的溜进去伺候。 叶倚枝不声不响的打量了他半天。 出来的时候晏星河裹的严实,他还是从衣领里面看到半遮半掩的红印子,那颜色,光是想象一下吻得有多深,都能给他气得一阵牙酸。 他白了晏星河一眼,摸了摸头上叮铃哐当一排金钗子,捏着声气说,“有的人天生就不是贴心的料,要不是宫主他发病了,神智不清醒,哪儿轮得到他腆着脸爬上床凑合?” 苏刹瞥他一眼,跟这位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宠妃没什么好说的,朝副队招了招手想交代点儿事。 叶倚枝当他好欺负,鼻孔朝天的哼出了声,“不过呢,咱们也不比谁差,也就是有的人心思重一点,在宫主身边有个随时能通气儿的朋友,每次都抓准时机,那么及时的就出现了呗。咱们就没那么幸运了,做人实在,什么都只能靠自己,巴心巴肝的对宫主好,只想把主人伺候舒服了,讨他一个笑脸做打赏。” 晏星河顿了顿,回头看他,“叶公子脖子上的伤好了?” 上回苏刹拿他们寻开心,小梅花的脖子被飞镖划拉出来几个口子,回去坐凳子上翻开镜子一照,给他吓坏了,要是留疤了,那么离被大王嫌弃恐怕也不远了。 他每天睡觉前小心翼翼的往上面敷药,过去这么久了还没好完,有个头发丝大小的痂,给他担心的成天吃不下饭。 今天逮着机会跑来见苏刹,他特意往脖子那块多抹了点儿粉,对着镜子上看下看看不出来了,这才拎着衣摆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叶倚枝没好气的说,“好没好关你什么事!” 晏星河错开视线看向他背后,仰了仰下巴,“葡萄看起来不错,下回记得换个铜盘装着,免得等会儿三两句话惹宫主不高兴,摔了盘子,叫你将碎片捡起来,再玩儿一次飞镖。” 叶倚枝回头一看,那两只盘子是瓷做的,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