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孙凋零,你弟弟那样子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就你一个人顶着偌大的家门,日后我们家还要指望你这个家主开枝散叶,你倒好——你偏偏要喜欢男人!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世上那么多好姑娘不要,你非要和男人搞到一起,去的还是青羽楼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我看你是存心想气死我!” 百里昭一脸不耐烦,“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爷爷活着的时候管东管西,现在他死了,你又要来管我了吗?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用不着谁来管教。” “这件事由不得你。”秦芸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冷声说出她的打算,“这一个月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哪儿也不准去。与我们家交好的世家里面有几个姑娘年纪跟你相仿,我之前见过人,有两三个相貌性情都还不错的。改日我让人画了画像送到你手里,你给我好生挑一挑,选好了就定下来,娶妻生子开枝散叶,趁早绝了你那荒唐心思。” 她往门口看了一眼,下人在外面跪了满地,其中有一个少年小心翼翼的抬头往里面看,容貌很是清秀,一对上她的目光就惊慌的低下头去。 她冷笑一声,“你惦记上男色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定是那些下贱的奴仆勾引主子,才让你生出这等心思。那些多余的人也不必留了,明日我就安排下去,将你身边那个叫青竹的遣走,该有的银钱给他就是,主仆一场,我们家也不会为难了他。” 青竹一听她点自己,再抬头时整个人如小鹿般惊惶,泪水流了满脸,眼巴巴的朝她身后的百里昭那边看。 百里昭怒不可遏,走过去挡在两个人中间,恼怒之下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要跟什么不认识的姑娘成亲,你也别想让青竹走!” 秦芸说,“这件事轮不到你拒绝,你不想也得想!” 百里昭气得脸色涨红,一脚踹翻了旁边放灯烛的架子,火星子溅了满地,“现在我才是家主,谁留谁走我说了算,谁也别想站在我上头让我听她的话!” 他说完,也不管秦芸还想骂他什么,越过一众家仆拽起青竹就离开,祠堂里一阵鸡飞狗跳都不关他的事。 百里澈挑了个最好的视角看了半天戏,场面乱成一锅粥,只有他一个人气定神闲的待在角落。 秦芸这时候才想起还有个小叔子在那边,走上去跟他说,“这孩子脾气越来越野了,我不是他亲娘,压不着他。可你是他亲叔叔,刚才他那样撒泼你也不知道出手管管。” 百里澈顺了顺垂在胸前的长发,声音冷淡,“你管不着,我就管的着了么?” 秦芸不悦,“那你至少应该说句话。” “这孩子难成大器,我跟他说话,也是在浪费我的时间。”百里澈招招手,墨羽推着他出了祠堂,他听起来心情很不错,“何况我只是过来看看热闹,热闹看完了,我也该走了。” 百里昭一路走得飞快,青竹被他拉着手,几乎跟不上他的步子。 好不容易等到喘口气的机会,他满脸都是热汗,有些愧疚的抓着百里昭的袖子,“少主,都是我不好,让你为了我和大夫人争执。” “……跟你没关系。”百里昭看他一眼,松开他自己走了。 青竹在他身边跟了三年了,但他其实没多在乎对方,青羽楼那群小倌他看上谁就一掷千金,但其实也没多在乎,所图不过是一个乐子。 今天这事他真正忍受不了的点,在于秦芸试图插手他的私事。 百里渡与秦芸无子,他就是家中的长孙。 百里长泽活着的时候对他管教甚严,每日读书练武都有固定章程,他喜欢什么别的都不被允许,只能按照百里长泽为他规定好的路线,成长为合格的法衡宗下任家主,就像他伯伯百里渡那样。 听闻百里渡从前是个端方君子,温润如玉,重情重义,是一个极其标准的好孩子,对百里长泽说的话从不忤逆,一心想撑持起整个法衡宗。 结果最后他得到了什么?娶了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真正喜欢的却被折磨惨死,生下的儿子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送入地牢,最后被逼到发疯选择离开法衡宗,从此与百里氏断绝关系。 他绝不要做第二个百里渡,更不要受任何人摆布。 百里昭越这么想,心里的火气就越旺,脚底下走得火急火燎,穿过树林时没注意看路,迎面和一个从假山后面转过来的丫环撞上。 那丫环娇呼一声,被撞倒在地,手里的鸟笼滚了几圈,一只羽毛绚丽的大鸟从笼中飞出,扑棱翅膀几下飞上树梢,盘桓一阵,不见了踪影。 百里昭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重金买来的金尾鹦鹉。 他本来心里就烦,这一撞简直就是触他霉头,看也不看抬脚就是两下踹那丫环身上,抓住对方白嫩嫩的腕子把人拎了起来,“废物,连个笼子都拿不稳,你这双手要来有什么用?拉下去手给她砍了。” 那丫环没想到还能祸从天降,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跪在他脚底下拼命磕头求他饶命。 两个侍卫已经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正要把人拉下去,一双手从背后扯开他们,拽起丫环将她挡在背后。 百里桓拂开袖子,看了看她手腕上留下的红印子,“雪苏姐姐,你有没有哪里摔着?” 那丫环红着眼睛摇了摇头,闷声扑入他怀中,“三少爷救我!” 百里桓稍微安抚了她一会儿,转过身对百里昭说,“不就是一只鹦鹉吗,你多少钱买来的,我给你钱就是了,不要为难她。” 他将雪苏紧紧挡在身后,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百里昭嗤了一声,“怎么,怂包也想打肿脸当英雄了?那鹦鹉是我动用了不少关系弄来的,只此一个,有钱也买不到,谁稀罕你那点钱。” 百里桓咬了咬牙,“我院子里还有不少别的珍宝,你要是看上什么也随你拿去,只一点,我要雪苏姐姐往后来我院中伺候。” 百里桓的目光在两人中间转了转,饶有兴味的说,“没想到啊,我院子里的丫环什么时候跟你勾搭上了?还真是有本事。身为下人竟敢背地里勾搭少爷,这种下贱东西更不能放过,给我拖下去,砍了她的手再用炭火烧了她的脸,让府上的人知道知道规矩。” 命令一下,顿时又是一阵哭天抢地。W?a?n?g?址?F?a?布?页?i????u???€?n????〇???????﹒?????? 百里桓惊骇不已,护着人对他怒目而视,百里昭冷冷的勾起唇角,只觉得浑身的火气都找了一个发泄口,“你要是那么喜欢那个贱婢,也可以跟着她过去,亲眼看看她是怎么被砍手的!” “行了。” 这厢闹得正厉害,一团乱麻中,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落下,没什么强烈的情绪,却让树林中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哭闹声歇了下去,围观的家仆纷纷让开一条道,晏星河从人群外围走了进来,抬起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