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刹离开。 . 炼化完之后,晏星河去法衡宗取玉髓灵芝。 百里昭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最近几次见面行事作风越发诡异。 晏星河一进门,就看见他抱着几个清秀的少年躺在主座中,头上枕着一人大腿,腰上横坐着一个,面前跪了两个,旁边还有一个再给他倒酒。 进去之前,晏星河忍不住看了一眼头顶议事殿的牌匾,差点以为自己走进了哪家青楼的厢房。 “玉髓灵芝。” 上面那几个人衣不蔽体,娇笑声隔着大老远就传下来,满屋子甜腻的熏香呛得人难受。 晏星河什么也不想看见,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只想拿了东西赶紧离开。 “又是你……”百里昭朝台阶底下瞧了一眼,揉了揉额角,又倒回美人怀里,声音听起来像是喝醉了,“十天……这么快就到了吗……你又来找我要灵芝了……” 晏星河没理他,心里说麻烦你快点。 百里桓到处摸索半天,坐在他腰上的男宠从宽椅角落找出来一只锦囊递过去,他搂着人脖子亲了两口,锦囊解开之后,三足鼎出现在手中。 他扔了锦囊,抓着那只小巧的鼎,翻来覆去把玩了许久,没有立即拿出玉髓灵芝,而是别有深意的打量晏星河,“你……想要里面的灵芝?” “……”晏星河觉得这人的脑子可能被酒给泡没了。 他推开了趴在胸口的男宠,提着三足鼎对晏星河晃了晃,整张脸蒸腾泛红,口齿不清的说,“那你……上来……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这个宝贝……你上来,我把它给你。” 晏星河看他一眼,没动。 百里昭叫不动他,被晏星河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一股脑怒涌上心头。 他暴躁起来,踹开了跪在宽椅前面伺候的两个男宠,一甩袖子将所有人赶了下去。 那五六个少年也不敢走,在主座旁边跪成了一排。 百里昭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你要是不上来……我现在就把这个破鼎砸了!往后你一颗灵芝也别想拿到手!” 晏星河原地站了片刻,一步一阶走了上去。 百里昭倒回宽椅中,一只长腿搭在椅子上,另一只懒散地垂下去,发冠有些散乱,敞开的领口遍布指甲抓挠出来的印子,衣带也要散不散的系着。 他后脑勺磕着椅背,抓起三足鼎高举在半空,朝晏星河晃了晃,“你想要啊……自己过来拿。” “……” 这句话很诱人,晏星河还真有点儿想直接抢走。 反正他按照他的计划,离开沂城的日子也不远了,不如临走那天顺手拿走三足鼎和密钥,无论里面储存的玉髓灵芝有多少,都足够他多支撑一段时间。 晏星河这么想着,看那只鼎的目光就变得不同,仿佛它已经成为自己的所属物。 走上去伸手一拿,百里昭嗤笑一声,却将它举得更高。 晏星河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这一次出手极快,三足鼎终于到了他手中,另一端却仍然被百里昭抓着不放。 一片阴影落下来,青丝拂面而过,晏星河一愣—— 百里昭抽走他的发带,那点墨色被他攥在手中,对上晏星河的目光,他故意放在鼻端嗅了一下,语气呢喃,“好香。” “……” 晏星河猛地攥住他的衣领,往后面一磕,百里昭的脑袋狠狠撞在椅子上,发出一声可怖的闷响。 他的目光看起来像是要杀人,“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疯了?!” 晏星河在人妖两界游走多年,什么危险情况没遇到过,杀过的敌人更是不知凡几,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震怒—— 他抓着百里昭的领子把人提了起来,恨不得剖开那颗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百里昭或许是发酒疯,或许是真的疯了,顶着晏星河的怒火,他非但不害怕,反而趁着凑近的机会伸出手,揉了一下晏星河的眼睫。 晏星河顿时一阵恶寒,一把扔开人,却被趁势抓住了手腕,拽得人往宽椅的方向踉跄了半步,一只手撑住椅背隔开距离,两只手都不得空闲。W?a?n?g?址?F?a?b?u?页??????u???é?n?2????????????o?? 百里昭趁机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的眼睛,歪在椅子里看了会儿三千青丝下那双寒芒点淬的凌厉双眼,依然是那么高高在上。 他想起那天被一剑抽在手背,对方拿剑指着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仿佛将日月星辰纳入其中,让他厌烦,又忍不住羡慕。 掬起一捧发丝在指间流泻,百里昭眯起了眼睛,里面有酒醉的水光,陶醉似的说,“你平时总拿冷脸对人,吓得别人都不敢正眼看你……晏星河……你是这个名字吧?可有人知道你有如此姿色……青羽楼那些庸脂俗粉,加起来也不及你半分。” “……”晏星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微微眯起眼睛。 他心里已经想好等会儿要往这蠢货脸上揍多少拳了,别住对方抓他手腕的那只手,用力一挣—— 竟然没有抽出来。 晏星河瞬间愣住。 百里昭撒了半天酒疯,都没有这一件事来得震撼他的心神。 栖鸦洞他以自身的灵力为代价换取阴阳石,离开妖界的时候所余灵力不过十之一二,又是炼化阴阳石又是炼化幽冥珠,精元一亏再亏。 他知道现在自己情况很不好,但没有想到已经不好到了这个程度,竟然连百里昭这个级别都对付不了。 直到此刻,晏星河才深刻意识到,这具身体已经被他折腾到极限,触及根本,再折腾下去,所产生的伤害恐怕以后想补都补不回来。 晏星河愣神的片刻,百里昭抓他那只手已经改为摸上他的腰带,顺着劲瘦的腰线划了一下,一勾暗扣,腰带就散了开,“不对……还是有人见识过的……苏刹肯定知道……” 他抬起头,目光迷离,欲色毫不遮掩,四根手指搭上晏星河的腰,“苏刹他都是怎么疼爱你的?你在床上面对他的时候也是横眉冷目,还是会叫得风情万种,一声一声唤他夫君?” 晏星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男宠们连声叫起来,围上来阻拦他,被晏星河反手挥开,抓住百里昭衣领把人拎起来,不由分说又是几拳照着脸颊落下。 百里昭的脸很快肿起来,被他揍得视线都变得模糊,心里得到的却只有报复的快感。 ——凭什么他们永远高高在上,用看蝼蚁一样的眼神看他,好像他这样的人永远也无法触及、无法左右、更入不了他们的眼。 他身陷混乱的局势却找不到出路,无形的沼泽拽着他越陷越深,快要将他逼疯,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要的就是让对方发怒,晏星河越是生气,他就越是快活。 “……” 晏星河恨不得直接把他打死。 眼中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