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结论—— 魔族的出现并非随机而毫无规律,追根溯源,出自于人界五座大山,分别坐落于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如同魔巢一般源源不断的向外释放魔兵。 那五座山分别是令丘山、天屿山、尧光山、堂庭山、招摇山。 除魔小队最先发现的是位于最中心的招摇山,本来想深入探查,进入腹心之后却遭遇了鬼打墙,从中午绕到傍晚,没找着入口不说,反而被越来越多的魔兵群起而攻之,不得已只能先退了出来。 再去另外几座魔巢查看,遇到情形也是一样。 仙盟众人商议之后觉得,这恐怕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五座山被故意设置了阵法,为的就是阻止他们深入其中一探究竟。 布阵一般井井有条的方位、突然间大量出现的魔兵、魔巢内故意布下的阵法,每一个都太过蹊跷,总和起来形成了一个令人心惊的结论—— 这一切恐怕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 这个推测有理有据,只是太过大胆。 首先将魔族这种消失了几万年的东西人为的唤醒,光这一条就足够匪夷所思。 况且魔族崛起之后,无论是人是妖毫无差别的攻击,若真有那么一个幕后黑手,无论他本身是人族还是妖族都落不着好处,那么他大费周章搞这些魔族出来,用意何在? 这些推断走的太远,就现在掌握的情报而言还不足以一一证实,仙盟众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解决最紧迫的问题。 他们召集各家最拔尖的阵修弟子组建成破阵小队,去五大魔巢考察,尝试有没有办法解开其中的迷阵。 晏星河听了个大概,有一个地点让他格外在意——天屿山也是五大魔巢之一。 几个月以来他追查修罗的行踪,发现对方隔段时间就会在天屿山出现。 修罗办事必定是受了无执的指使,若是仙盟的推断没错,魔族突然复出是因为背后有一只黑手在助推,那么此事会不会和无执扯上关系? 还有琳琅岛上风无彻设阵炼化的混元幡——魔族,幕后黑手,无执,混元幡,四者之间莫非有某种联系? 晏星河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猜测过于大胆,走向太过惊心。 就算无执真的丧心病狂,他终究是个人族,怎么可能勾结外族残害自己的同类? 更何况魔族来势汹汹,杀伤力难以估量,目前出现的这些就已经让修仙界焦头烂额,若是任由它发展下去,只怕对人界和妖界而言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无执他想要什么?两界覆灭杀光天下人?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正思索着,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法衡宗少主吗?怎么顶着这么一张丧气脸,有人叫你不痛快了?” 晏星河往台阶底下一看,身穿青色道袍的一男一女拦在前面,挡住百里昭的去路,身后跟着一群同样身穿青衫的弟子。 百里昭脸色苍白,眼睛底下有些青黑。五年前晏星河走的时候这小孩儿方向就有些不对,这些年过去恐怕只会越走越歪。 百里昭撩起眼皮看了那为首的胖子一眼,一开口声音十分沙哑,“滚开,老子不想和你吵,别他妈挡路。” 旁边的青衫女子嗤笑一声,那胖子拿剑柄戳在百里昭肩膀,毫不客气的点了两下,“听说这次仙盟会商,你还想要沂城附近最大的一座铁矿判给你们法衡宗,结果被另外三家仙门否决了。呵,活该啊你,你也不想想你们家叛徒一个,凭什么索要好东西。” 百里昭眼神一厉,脸上表情有些狰狞,手里的剑已拔出来三寸,“你是不是找架打?!” 那胖子哈哈大笑,一把攥住他的领子,百里昭脚底发虚,一时不察竟被他拎了过去,“一个勾结邪魔外道的仙门叛徒,竟然也好意思位居四大仙宗之一,你们法衡宗哪儿来的脸?实话告诉你吧,六年前法衡宗勾结百花杀在琳琅岛设局屠杀仙宗弟子,我爹我妹妹就在其中,好好的活人出去了,抬回来的却是尸体!你们法衡宗和百花杀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该死!从今往后法衡宗的人见着我狂澜门的人最好绕道走,否则我见一个打一个,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他身后那群青衫弟子已经和百里昭的人打了起来。 晏赐暗骂一声蠢货,连忙叫了附近几个天下第一剑的人过去阻止。 晏星河看向乱局中心的百里昭。 五年时间法衡宗恢复了一部分根基,但是跟从前的声势当然是没办法比的。 琳琅岛那件事让其在修仙界声名狼藉,又失去了能撑起仙宗的主心骨,百里昭一个资历尚浅的小孩儿维持起来格外艰难,哪儿哪儿都是漏洞。 仙盟建立之后虽然凭借昔日威望获取了一席之地,跻身对抗魔族之列,但仙门百家对其多有成见,每个月商议要事时百里昭亲自露面,产生的摩擦就格外多。 好歹也是大派仙宗的少主,如今却被一群籍籍无名的宗门弟子纠缠,大庭广众之下跟人大打出手。 晏星河看见百里昭脸上散落的淤青,嘴角也流出了血,两帮人打得不可开交。 混乱之中百里昭似是注意到了他,逮着胖子狂揍的动作一顿,被对方趁机压制,迎面就是两拳落在脸上,揍得他往后踉跄了几步。 晏星河转了个身,往天下第一剑里面去了。 是好是坏那都是法衡宗自己的事,自五年前离开沂城那一刻开始,他就与那个地方那群人再没有任何关系。 三个时辰后 法衡宗 后院的竹林被一阵狂乱的剑风扫过,成片成群拦腰折断,倒塌的竹梢砸进池水,扰乱了满池清凉月影。 百里昭发疯一般在竹林中狂舞,假山被剑锋劈开,石头噼里啪啦砸在身上也不管。 他心中恨着一口气,打得满脸发红喘不过来气也不知道停歇,发疯发了半天,忽然觉得小腿一软,竟有一种头重脚轻之感。 长剑往地里一插,他半跪在地上稳住身形,仰起脸时整个人已是披头散发,浑身扑满尘土,狼狈的不成样子。 “好好好,真是一出好戏啊。” 屋顶上传来击掌声。 月色被乌云敛去光华,一瞬间庭院陷入晦暗。 一人抚掌而笑,笑声清冷而和缓如泉水叩玉,一身白衣在迎面吹来的夜风中鼓荡,那声音随着翻飞的竹叶飘落,划过百里昭耳畔。 “堂堂法衡宗少主,在外面被人肆意羞辱,打不过那群侮辱你的人,回到家就只能拿一堆竹子撒气,那竹子怎么惹着你了?” 百里昭手腕一拧,负剑于身后,冷着一张脸朝上面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 月光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