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星河,是妖界隐雾泽的主人,我们已经成亲了。” 苏凌明是除了百里澈之外,苏刹唯一认可的长辈,是他的师父,也像他的父亲。 他在苏刹最迷茫的时候出现,救了他的性命,给了他一个名字,为他指明了前行的方向。 苏刹的道传承于他,能凭借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追根究底,是在最开始的时候,苏凌明为他扎下了第一道坚实的根基,让他不至于被尘世的风雨吹走,以那道根基为核心,逐渐丰满自己的羽翼。 时至今日,他也不负苏凌明的期待,如许多年前苏凌明所言,活成了他自己喜欢的样子。 苏刹可以不要百里渡这个生父,却不能不要苏凌明这个师父。如果说他和晏星河的爱情需要长辈见证,那么他唯一想要的祝福,就是来自苏凌明的。 晏星河想了想,也跟着苏刹叫他,“师父。” 两人俱是相貌俊美气度不凡,凑在一起往床边一站,连屋子都亮堂了许多,是一对极其般配的璧人。w?a?n?g?址?发?B?u?Y?e?i?f?μ?ω?é?n?2??????????????? 苏凌明点点头,一看苏刹牵上了晏星河的手就不放,又亲自将人带到他面前,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苏刹放在心尖上的,他为自己选好的此生的爱侣,“你的眼光向来很好,能让你看入眼的,一定也是个好孩子。” 又说,“许多年以前,你离开冰落崖那天晚上,将自己的骨头埋在了蔷薇花底下,我看见了。第二天又采了些花瓣酿成一坛酒,埋在那根骨头旁边,想着你第二次回来的时候,必定又是另一番神采,你我正可对饮,聊一聊红尘中的际遇,却没想到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倒是正好——你们去将我埋在花下那坛酒挖出来吧,你们成亲那日没能喝成喜酒,今日倒是可以补上。” 苏刹按照他说的去蔷薇花底下找了找,果然翻出来一只埋得很深的酒坛,擦去泥土打开封盖,暗香浮动,醉人的酒香混合花香,瞬间盈满整间小屋。 晏星河已经备好三只酒杯,斟满后二人与苏凌明对饮,这杯酒下肚,就算是正式拜见过师父了。 酒杯放下后,苏凌明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眼睛却清亮有神。 金色的星芒从脖子蔓延到脸上,鬓角已有些模糊不清了。眉目间却起凝聚一道金色印记,像第三只眼睛,眼皮低垂,平静地注视面前二人。 瓷白的酒杯捏在指间,轻轻转动着,苏凌明开口,似在自言自语,“为师这一生随心所欲逍遥自在,万事万物入我眼,不入我心。别人道我沉醉于天地灵物,实际上我只沉醉于我自己,只沉醉于我心中的道。 陨落未必不是好事,万物生于道,归于道,我也不过是在红尘中走过一遭,撇去所有外物的负累,唯余一颗澄明的道心——这便是我此生要交给天道的答案,得我所求,便是得偿所愿。 如今最后一桩红尘羁绊业已了结,我终于可以了无牵挂,与我的道心融为一体,同归于大道,获得永远的平静了。好徒儿——为师很开心。” 星芒掠过雪白的道袍,如焚毁一张绝世的画卷。 酒杯应声摔落,四分五裂,床上空余缭乱的灿金色余烬,一副巨大的龙骨伏在床榻上。 苏刹与晏星河走到床榻前,四散的星芒忽然如漩涡般翻卷,窗外金光大盛,亮如白昼。 二人出门去看,却见草庐上空祥云漫天,神鹿在彩色的云层间腾跃,麒麟乘风踏雾而来,凤鸟舞动着尾翼盘旋鸣叫,神光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像下了一场金色的雨。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页?不?是??????ū?????n????????????????ò???则?为?屾?寨?站?点 映亮天穹的祥云与神兽中间,升起苏凌明巨大的银色法相。 道之一字,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下界众生以为悟道有成飞升上界就是修士的终点,而天帝就是世间万物的主宰,绝对权威不可撼动的至高存在。 实际上上界与下界都是世间生灵种族之间搭建起的秩序框架,上界之外还有九天,那是超越所有有形而存在的无形,那才是真正的天地大道。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事万物皆被囊括于红尘的轮回,唯有天地大道才是超越红尘的存在,是一之前的根本,是万物的起点,也是万物的终点,是道之一字的终极归宿,是超越下界、上界,超越下界的帝王与上界的天帝,真正的至高存在。 红尘之中多有能人异士,能参悟天地大道的人并非没有,只是条件太严苛,道心、悟性、际遇、机缘缺一不可,因此导致出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万年也不一定能有一个。 苏凌明选择观自在作为自己的道,魂飞魄散前参悟出道心与大道的关系,被天地大道的感应所认可,因此降下机缘让他以神族之躯再次飞升,神魂与天地大道相合。 在至高的力量面前,天帝设立的法则也只能被粉碎,从此苏凌明以身合道,超脱两界之外,不在红尘之中。 巨大银色法相最后看了一眼庭院,目光掠过那间草庐,那张石桌,那片蔷薇花,以及蔷薇花下执手而立的两个人。 他的眼中无悲无喜,无爱无恨,无情无欲,好像天地宇宙尽在其中,又好像万事万物无一能入他眼。 清风卷过草庐,那道法相转身逝去,神鹿、麒麟、凤鸟与祥云紧随其后,盘桓着化入浩渺天穹。 金光散去,飞雪从头顶飘落,蔷薇花的枝叶轻轻摇曳,席卷的清风拂面而来,撩起苏刹潋滟如火的衣袖。 晏星河勾了一下苏刹的手指,“下界飞升是飞入上界,那么上界飞升又是去了哪里?” 苏刹说,“大概是传说中的天地大道吧。” 晏星河问,“天地大道是什么样的?” 苏刹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他看向草庐上空的夜幕,有一片云层被月华映亮,“但我相信,一定有这样一个境界存在。” 苏刹取走了一块龙骨,将其他的骨头收敛起来装在盒子里,和晏星河一起,将它埋在了蔷薇花花丛底下,立起一块石碑,上书“师苏凌明之墓,徒苏刹立”。 忙完这些事,雪已经停了,曙光破晓,暖融融的光芒一寸寸镀进庭院,穿透娇艳欲滴的蔷薇花空隙,落于石碑上镌刻的清秀字迹。 晏星河与苏刹站在一起,安静的看了会儿墓碑,忽然问他,“飞升天地大道之后,是不是就意味着从此无忧无虑了?” “……”苏刹又没飞升过,他怎么能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作为修道之人,对道家的终极境界很难不心存好奇,认真想了会儿,对他说,“或许吧。能够让天道降下机缘飞升的人,他本身就已经修炼到了无悲无喜的境界,外物的恩威荣辱、爱恨嗔痴皆不能扰乱道心,自然也就无所谓忧愁烦恼了,又何须外在的环境带给他。” 晏星河转头看向他,一双眼睛盈盈含笑,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