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可以了睁眼罢,方才睁开眼。 ……当真是回齐国公府了。 近乎是意识到这事的一瞬间,她的眼皮便止不住打起架来。 昨夜因着要回门,她翻来覆去一整宿也没怎么睡,睡下了也是不停梦魇,醒时只觉着身体好似比被人打了一顿还要累。 在那之后,便好似一眨眼一睁眼的功夫,窗外头月亮便已然升了起来。 再度睁眼时,她是被坐在床边上谢澜柔声唤醒的。叫她起来用些吃食喝了药,泡过药浴再睡。 说这话时,那人衣衫未变,好似便一直在床边守着一样。但她问起时,却又只说自己是方才才到。 用膳时,那两只猫又过来撒娇。 贺文茵纠结好几日,最终在用膳时临时拍板,决定给抹布猫起名麻团,给漂亮三花起名花卷。 谢澜对此没什么意见——大抵她给猫起什么他都会对此交口称赞拍手叫好。 大抵因着昨日休息不好,今日又同平阳候对峙太过费心神,她用完膳后便再度昏昏欲睡,险些一头栽在浴池里头,还是被雨眠叫起来方才再度爬到床上的。 彼时,谢澜来寻她,似是要说什么,见她这般模样,便也没再开口。只温声为她掖一掖被角,便瞧着她迷迷瞪瞪窝在床上头睡了。 再度醒时,贺文茵是被剧痛唤醒的。 ……来癸水了。 意识到身下一滩湿热时,她瘫软在床上,只觉小腹处好似有许许多多针在一刻不停地扎,不愿面对现实。 或是因着身子不好的缘故,她的月事造访间隔极不规律,且每次一来都要死要活。这次算算日子,竟已经约莫有近三月不曾来了,叫她几乎忘了这茬。 所幸此次量不大,尚未把床铺弄脏。 也是因着这个,她的月事带总是放在手边方便更换之处,以备不时之需。 可偏生换了地方,她一时想不起那玩意放在了那个箱笼里头,又一动就疼,只得先在手边的地方摸索。 ……放哪了来着? 翻了半天也没在手侧翻找到,贺文茵方才认命准备把自己挪下床。 但她头昏脑胀,一个不小心直接把自个儿摔到了地上。 所幸上头铺了毯子,同腰迹的疼比起来,摔落的疼近乎可以被忽略不计。 “——文茵!” 近乎是她方才摔倒的一瞬间,她便听到了谢澜慌忙的喊声。 第49章 风雪 ◎要回应他的爱吗?◎ “怎么了?梦魇了吗?我将将从书房出来。”W?a?n?g?址?F?a?布?y?e????????w?é?n?2???Ⅱ????????o?? 瞧着他翻飞袍角,恍惚间只觉着他好似是飞进屋子里头的,贺文茵听着谢澜连珠炮一般极快地问, “——发生何事?是哪处不舒坦吗?我叫太医来好不好?” 几乎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直至那人慌慌张张把她轻柔抱到床上去,近乎颤抖着去挨她脸,贺文茵方才艰难开口, “……没事的。只是月事。” 自十三岁开始,她每次月事都几乎死去活来,好几次都险些昏死在春山院里头。 但她忍疼习惯了,只要没疼得晕过去,都自有一套叫自己忽视疼痛的办法。 深深调整了一番呼吸,又小小缩了缩,把自己缩成一个锦被团,贺文茵脸埋在胳膊里头闷闷道, “我需去收拾一番,无事的,你回……” 疼得动都动不了,还要自己过去里间? 矮身伸手过去托她膝弯,谢澜叹道, “……我抱你过去。” 闻言,贺文茵闷闷摇头,又把自己抗拒地往里头缩了缩, “不必……” “文茵。” 她听见谢澜再度低低地轻叹一声, “我知你要强。但既都这样了……便多信任我些吧。” 许多次,他见贺文茵这般不在乎自己身子的样子都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可又思及她变成这般性子的缘由后,心疼便又兜头将满腔的怒火尽数熄灭了。 是以无论如何,他最终总是对贺文茵生不起一丝气来。 于是不再坚持与这倔鬼交谈,只转身脱了带着寒意的大氅,去烧着银丝碳的火炉旁烤烤手,他便大步回去将她整个人托抱了起来。 果不其然发觉怀里姑娘轻得像张画,瞧着眼前她那瓷白到近乎毫无血色的面颊,谢澜低低垂眸。 ……分明已然这么近了,但他仍是好想她。 而贺文茵正在他怀里头艰难地乱扑腾,“你放下!手会弄脏的,你……” 什么时候了脑袋里头还想着他手会不会脏? “莫要再乱动了。”只将她牢牢抱好,谢澜轻声问,“去浴房?” 挣扎无果,自暴自弃把头埋在他肩膀里头,贺文茵闷闷点头。 因着屋子里头暖和,寝衣本就薄,她近乎能清晰感受到那人指节在她腰迹轻轻按着,把那块软肉弄得痒得要命,又疼又痒,特别怪异。 好不容易到了浴房里头换了被弄脏的衣裳,那触感也仍未完全散去。 ……等等。 忽而意识到这房里除了谢澜便是她,贺文茵瞧着手里头干干净净的寝衣,忽而整个人僵住了。 方才给她把衣裳放在那屏风旁的人,是谢澜? 他放的小衣? 还有月事带? 愣愣望着那侧屏风外头影影绰绰的人影,贺文茵只觉着自己好像要轰地原地炸开了。 她今日头脑属实混沌,那衣裳又放在她平日里头惯常泡药浴时换衣裳的地方,她就顺手将脏衣放在上头,又拿来换上了。 可那处现下已然没东西了。 那她原先小衣上哪去了? 这种东西她从不假人手,脏了自己洗,现下这人要拿到什么地方去? 还有,谢澜怎么知道她这种衣裳…… 再度望向那毫无一物的地方,她脑内满是各种想法糅成的浆糊,只得勉强劝慰自己。 算了。细细想来,她来国公府这些日子衣裳归根究底也是他备下的,大抵还是他吩咐人做的,也算是他经手过了…… ……等等,怎得更糟了。 心乱如麻,出了屏风后再度被早已等在外头的谢澜抱回床上敷汤婆子,许久后,贺文茵脑内方才清明了些,默默抬起眼去看谢澜。 方才的响动自是叫值守的下人听见了。 只不过他们来得都没谢澜快,又没得主子的传唤,才站在外头不敢动弹。谢澜似是正在同他们讲什么,声音听着倒是半分没了方才慌张,冷静得一如往常。 便是此时,她忽而眼尖地瞧见他黑色袍子的尾部滴着水,隐约还能瞧见一点未褪的白色。 仔仔细细一瞧后愕然蹙眉,贺文茵近乎说不出话来。 作为冬日罚跪专业户,她再清楚不过那是长时间立于室外形成的霜。 ……他今日,就如此这般一直守在门外? 是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