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微微睁大——于是他得以瞧见她眼中他自己模糊的倒影。 揽着她细瘦的腰身,望着那双好像有星子在闪的眼眸,他静静想,她大抵是爱自己的罢? ……可她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晓他想要得到怎样的答复呢。 于是,指尖带过她唇瓣,最终停留在她眉梢为她抚去愁绪,谢澜低声续道, “……可我不想听你谢我。” 贺文茵闻言愣愣。 最终,正在她犹豫着要开口时,谢澜率先开口了。 他抚去她发丝上沾上的一抹寒露,低低道, “若不想说便罢了。”只一触即分再次握了握她的手,他垂眸望向她,“只记得,无论何时,若是平阳候有任何异动,定要第一时间保全自己。答应我……文茵。答应我你会记得。”如果你访问的这个叫御宅屋那么他是假的,真的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请复制网址 ifuwen2025.com 到浏览器打开阅读更多好文 “……嗯。” 走之前,贺文茵答道。 “好。” …… 洞内士兵已然悉数逃窜。只剩个传令兵,因着在他眼皮下,又属实不擅武艺,方才没能逃走。 瘫坐在洞内,平阳候冷冷望着手中火把,一言不发。 他手下亲兵在这些年里大都早已被分散开来,现下这些,大都是在安阳哄骗而来的民夫——本就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一听禁军言称叛乱乃是诛九族之罪,全吓得胆子都破了个彻底,冒着被他杀掉的风险也要跑。 呵。 扭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口的姑娘身影,平阳候狠狠抹去嘴边血沫,咧嘴一笑。 “国公夫人大驾光临,倒是我有失远迎啊。” 便是说着,他拽着手中火线,踉跄起身,近乎癫狂般跌跌撞撞走至她身前,手中火把上火星近乎要溅在她脸上,一阵阵低笑复又非人般高喊,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 “平阳候贺山。” 而望着那人近乎扭曲的面孔,贺文茵攥紧袖口,只平静道,“以你罪行,全尸是留不得了。但若是现下收手,朝廷或许还会留你个半尸。” “……呵……哈哈哈哈哈!!” “你以为我还会在乎这个?!” 骤然伸手去扯眼前瘦得可怕的女孩的衣领,一连把她拽得踉跄几部,他咧嘴低笑几声,扯着她领子,凑上前去,比着藏在身后的手中火把与火线喃喃低语道, “瞧见这火把和火线了么?只需我稍稍一动……”便是说着,他忽而亢奋地大笑起来,“你,连带着你那无所不能的夫婿……还有扰了我路的人,都得随着这炸药一同上天!” 被扯得猛咳几声,贺文茵在一片刺目火星里勉强抬眼,冷冷问, “……你便对所有因你而死的人没有丝毫愧悔之心吗。” “因我而死?” 仿佛一切性命都只是天大的笑话一般,平阳候狂笑许久,方才狠狠一抹脸,露出幅极尽狰狞的表情来,怒吼道, “那是他们活该!!谁叫——谁叫他们挡了我的路?挡我路的人都得死……都得死!” “对了……还有你那姨娘。” 提及这二字,见对面姑娘果不其然变了神色,他近乎疯狂般再度大笑起来,步步上前,近乎要把女孩的披风领口按在火上,红着眼,扯着嗓子狂笑道—— “夜里闲来无事……逛什么池子?逛也就罢了,为何偏要把已经往水里跳的人搭救上来?!” “她知不知晓我为这事谋划了多久?!知不知晓那女人就是该死的!” 闻言,贺文茵立即变了神色。 望着眼前姑娘眉头紧蹙,有些喘不上气,费力伸手试图将他手扯下来的模样,他癫癫笑笑,一字一句对着她念, “打死她那天……她也是这么看着我。” “多好笑啊——好似她当真能伤到我一样。” “说起来,她倒也当真硬气,军中那些家伙一一使过,竟还没有死。嘴里——” “还念着她好姑娘的名字呢!哈哈——!”网?阯?F?a?B?u?y?e???f?ù?????n???????????.??????? 终于,他眼前始终勉强平静的人变了神色。 贺文茵急促喘着气,随后咬牙猛地伸出手,要抢夺他手中火把: “——够了!” 然则,那手甚至连碰也碰不到他,便被狠狠甩了回去。 望着女孩满是愤懑与无助的表情,平阳候扭头一瞥手中火把,满意一笑, “怎么?得知真相了,你不高兴么?” “现下,她的好姑娘也要死在这里了。”便是厉声喊着,平阳候方才露出那只始终背在身后的手,将那火线直直往火把按去,“正好,叫你们通通阴间作伴去吧!!” 便是此时。 本该连动也动弹不得的贺文茵忽而动了。 那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以至于随着她动作,他目光也只得瞥到一道寒光,感到腕上一阵微凉。 那感觉快得不可思议,同样消失得极快,以至于平阳候近乎以为这不过是他将死前的错觉。 可就在他意图引燃火线时—— 他忽而意识到。 自己的手动不了了。 不过数息之后,便有近乎钻心的痛楚自那处传来,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踉跄起来,不住地一抖;手中火把也突兀倒在地上,本就不甚厉害的火焰几番明灭,便在黑暗里消失了个彻彻底底。 在眼前一片模糊的视野里,他勉强看到,眼前女孩手中紧紧握着一柄开了刃的匕首。 那柄匕首瞧着有些年头了,刀背上甚至有些抹不去的锈迹。可偏生刀锋亮得可怖,纵使上头满是污血,也仍能叫人看清那雪白的刀光。 ——方才。 便是这柄匕首直直刺穿了他的手腕。 随后,匕首的主人将它在他眼前晃了晃,轻轻笑了。 方才这一下,大抵也用尽了她的力气,以至于她此刻正撑着洞壁勉强喘着气。但她方才的动作却偏生又熟练至极:好似为此早已演练过无数次,又好似无数个晚上,在梦里,她都在挥着这柄小刀。 以至于这一下,甚至能直击要害,连他都不曾有所防备。 “呼……” “可我现下改主意了,不打算同你死在一起,贺山。” 被涌进来的禁军按倒在地,彻底丧失意识前,他恍惚听到她近乎带着笑意的声音。 “毕竟……还有人在等我回家。” …… 在那之后,贺文茵看了眼手中沾血的利刃,便将其信手丢进一旁草堆,缓缓走出山洞。 恍惚间,她听见月疏和雨眠尖叫着跑来的哭喊声,听见山上士兵高呼着什么的声音——刺耳得很,但倒也不错。 随后,她模糊看到浓重的夜色渐渐退去,有晨曦自遥远的地平后头透了过来。 再之后,传进她耳畔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暖香味道接踵而至,穿过寒风来到她身侧。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人身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