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话说:
更新时间一天比一天早了,六时你真是让人欣慰啊(不要脸地点点头
第20章 20.钥匙
音乐声里,景培挂了电话,穿过舞池,许多双男男女女的手在隐晦的光线中挑|逗着他的身体。
他身上死肉一般毫无反应,步子丝毫不受干扰地回到卡座。
刚坐下,徐若给他递了杯酒:“给谁打电话,你地下党啊还偷偷摸摸的。”
景培把杯子接在手里,没喝。他从来不喝别人手里递来的东西。
空气中浮动的紫色光影随他的动作在酒面上流转几圈,“一个朋友,之前找我拿药。”
徐若皱皱眉:“找你拿药?不去药店从你这儿拿什么药?”他说着说着自己反应过来,“是你之前跟我们说过的那种……你真敢给别人用啊?景培,这是违法的!”
景培不以为意地笑笑:“哦。”
氛围灯扫过来,徐若借着灯光突然发现景培有了些变化。
他以前惯常穿深色,今天却穿了件米色高领,头发理短了一些,露出精致眉眼,和一枚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红色耳钉,看起来不再那么阴翳,竟然显得有几分乖巧。
徐若眨眨眼睛,这怎么越看越觉得这身打扮有点像他俩的另一个好兄弟季康元?
他甩甩头,算了,这不重要。
“景培,你真不能这样,你不觉得你有些想法很……很不利于社会发展吗。”
徐若是真的有些担心,景培对社会秩序和人命都有点太无所谓了,他身为朋友,不希望以后有在法制栏目上见到他的机会。
景培拍拍他肩:“不愧是入党积极分子。”
“……”徐若懒得理他,“我给汤圆儿发消息,让他劝劝你,你俩关系好。”
景培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挑眉道:“哦,好吧。”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阳台上月光霏微,季康元靠坐在床头,出神地把玩手里一个坚硬光滑的物件儿。
是一只初具雏形的小木船。
跟梦里精致完美的那只不太一样,这是当初许术从出租房搬走时,季康元在他门口的垃圾桶里捡的。
说不出缘由,当时看到静静躺在黑色垃圾袋中间的小木船,季康元心里就空茫地发着隐痛。
其实被丢掉的又何止一只小木船。
从许术决然地提出分手时起,季康元的心就受潮似的软烂了,滴着不甘不愿的酸水,还硬要往人手里塞,像个烦人的销售,极力推销着自己公司的滞销产品。
可他所有可笑的努力,落在许术眼里,估计也就跟这只雕刻到一半的木头没什么区别,都是些再难入眼的烂物件儿。
身旁睡着的人动了动腿,季康元立刻受惊似的把手里的东西藏进被子里——在这段天秤极度倾斜的感情中,他已经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更卑微、更难堪了。
许术并没有醒,只是右脚还有些肿,大概是梦里也觉得不是很舒服。
季康元把东西重新放回床头的抽屉里,下床给人拧热帕子。
黑暗中蹲在床边的面孔还有些稚嫩,表情认真地花费睡眠时间让心上人可以稍微好受些。
相比其他十九岁的小孩儿的烦恼,季康元的痛苦显得过于厚重了,但他乐于从里面找一点点的幸福。
哪怕他的幸福已经遍体鳞伤。
天蒙蒙亮时,季康元趁着不算明亮的天光,小心在许术额头印上个吻。
他很有自知之明,现在的一切美好都是幻象,他不能在老天眼下表现得太得意,他还没强大起来,他太害怕锁在身边的人又被偷走。
他已经被偷走一颗心了。
下了楼,门口有让人一早从来的新鲜蔬果,季康元提了,一件一件摆在冰箱里。
他得学会做菜,他会像爸爸爱妈妈一样爱许术,虽然许术好像并没有妈妈那样脆弱,但他也不放心交给别人,而且如果运气好……万一许术也会有一点点重新喜欢他的可能呢?
厨房里隐约有生疏迟钝的切菜声,中间停了会儿,后头就没声音了。
许术从床上睁开眼,眼神清明,表情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