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追求的并非狭隘的男女情感,也不愿用过多牵绊将自己困住。他对别人视作珍宝的男女爱情不感兴趣,也不觉得没有伴侣是一种缺失,但那只是她以前所认为的他,而不是现在这个选择了她的人。
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从年龄到辈份,每一件单独拿出来都足够遥远,更不要说这般多可能成为阻碍的因素全都赶到了一处,这这差距夜让她在询问自己内心的时侯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愈发混乱的结果就是她急切地想要找个地方逃避并整理思绪,而那个让她纠结复杂地始作俑者在回身拿过那些罂粟花汁液之后忽然轻声开口:“我在刚刚听到你说起那些话之后也觉得有点接受不了,是你一直都没有放弃,直到让我打消了我原本的犹豫——所以我不会强求你现在就接受这样的事情,不过,在我眼里你并不比任何人差,你也不是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这大概是某个老教授能够在不毒舌的情况下说出的最类似于描述心情的话了,而周浅忍不住发散了思维,想到她在找到他表白的时候会不会也说了类似这样的话,或者曾经告诉过他什么更多的事情。
她想到了这些,却又觉得多想无益,沉默地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之后就轻声对他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再回头看,却发现某个老教授只是低垂着头,并没有看她,只是表情中明显地带上了失落。
这一次,她是真的听到了自己心中那强烈的动摇声音。
他已经因为她而走了下来,也愿意为了她控制自己,等待她的回应——还有比这更加完美到不真实的事情吗?
她一直感到纠结,也无非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太不真实罢了。
……
当天晚上,她有些意料之中地发现他并没有回来,偌大的卧室里又一次只剩下她一个人。
“啊,是说奈菲尔塔利大人吗?”她忍不住去找到了特莉丝祭司长,对方却像是意料之中似的笑着看向她,“大人今天有些事情要做,要在书房里多工作一阵,如果你想要去找他……”
“不必了,用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去打扰他。”那种说不出的难受感像是更加明显了,周浅只是有等于无地向特莉丝祭司长打了个招呼,“多谢您……我自己先去休息了。”
话虽如此,在她自己一个人躺到那张床上的时候,却十分没出息地开始辗转反侧起来。
她让自己四肢张开在床上摊平,不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冷,又将被子抓过来把自己裹成个蚕蛹。又过了一会儿,她干脆拉开床幔,去床头柜上拿了个魔法灯点燃,随便找了本工具书强迫自己看进去。
跳动的小字很快就让她眼前有点重影,魔法灯的阴影让每个字都像是虫子在爬。周浅吸了吸鼻子,忽然发现那也不完全是因为油灯的阴影,而是她自己好像是有点难过得想哭。
如果某位老教授还在她的身边,到了这种时候没准早就不耐烦地把她拽回床上抱着,强制睡觉了,偏偏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着些什么,又在别扭些什么,现在看来她这点纠结好像是让他也觉得心里难受了,像她一样想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如果说,干脆一点接受他,就能让自己不再那么痛苦……
这个念头在周浅心里滚了一圈,却并不能阻止她继续缩回床上,把自己裹成个蚕蛹死死盯着床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