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檎让孟镜年不必再送,他却坚持跟着出了站,担心她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这条路上回开车时来过,步行却有不同感受,沿路几个小吃摊子,卖烧烤或者炒面,经过时一股浓郁的香气,城市开发日新月异,这样有生活气息的老街却越来越少了。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小区门口,林檎停住脚步,看向孟镜年,以十分随意的语气问道:“要不要上去吃点水果再走?小舅你这么远送我回来,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还是在汉堡的时候,有一回聚餐结束,孟镜年送一位女同事回家。到了公寓楼下,女同事邀请他,再上楼小酌一杯。 成年人的世界里,这句邀请背后的潜台词几乎不言而喻。 可显然,林檎的这句话,语意就是字面意义的单纯,由不得任何偏离分毫的想象。 孟镜年笑一笑说:“都送到了才觉得不好意思?不吃了,一一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也回去睡觉了,明早八点还有个会。” “你怎么不早说……” “没事。”孟镜年退后一步,微笑说道,“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孟镜年点点头,转身。 一直走出好远也没回头。不敢过分高估自己的意志。 与她独处,哪怕只如在地铁上的闲聊,也有脱离轨道的危险预感,更遑论独处一室。 孟震卿和祝春宁从小夸他,目标坚定,禁得起诱惑。现在想想,他觉得这个评价讽刺无比。 / 6月25日,大气科学学院毕业典礼在院楼最大的学术报告厅举行。 林檎到达报告厅,站在门口往里张望。 厅内两侧墙壁挂着红色横幅,台上的演讲桌上堆满喜庆花束,音响里播放毕业季的热门歌曲,台下座位已坐满了三分之二,有学生来去,为一些明显是家长打扮的人带座。 这时,有个挂着工作证的女生走了过来,问道:“同学,你是本科的学生吗?麻烦出示一下学生证。” “不是,我是来送花的。可以麻烦你帮忙转交一下吗?” “转交给谁?” “孟镜年,是博士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你是学长的……” “亲戚。” 女生有点将信将疑的,但没有说什么,接过花往里走去。 林檎任务达成,也就离开了报告厅。 刚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忽听身后一道声音:“林檎!” 林檎登时停住脚步,转身。 他很少这样直接叫她名字,所以听来有些陌生,差点没反应过来。 孟镜年几步走了过来,笑说:“还有多余的位子,你进去看吗?” 他着灰领的博士服,红黑配色,实话讲过去毕业季在学校里看见这样的衣服,她一直觉得配色灾难,很难有人能穿得好看。 显然凡事在孟镜年身上都有例外,他个子高,大约披一身麻袋也不失芝兰玉树的风仪。 “恭喜毕业。”林檎笑着伸手,“拉文克劳加100分。” 过去和孟镜年一起做过《哈利·波特》的分院测试,她是斯莱特林,孟镜年是拉文克劳。 孟镜年伸手,抓住她三分之一的手指,轻轻晃了晃,笑说:“谢谢。” 林檎跟在孟镜年身后,重回到报告厅,由他引路,到了第二排。 林檎望去一眼,立马打招呼:“外公、外婆。” 今日毕业典礼,孟震卿和祝春宁自然也来了。对他们的称呼,也是跟孟落笛一样。 祝春宁今年六十一岁,退休以后在某单位做办公室主任,主要负责妇女儿童相关案件的法律支持。 脱下法官制服的祝春宁慈祥温和,听见招呼立即转过身来,惊喜伸手,一把握住林檎的手,把她往跟前带了带,笑说:“放暑假了吧,一一?” 林檎微笑点头,“已经放了。” “有空常跟笛笛一块儿去家里玩。” “好。就怕会打扰您。” 一旁孟震卿笑着接话,“不打扰。笛笛淘气,一一你这远远算不上什么。” 林檎印象里,二老分外有威严,只在面对孙辈的时候,才难得展现慈爱的一面。 祝春宁张罗着孟镜年给林檎找位子:“镜年,我们这排还有空位没有?” “第四排还有。” “那问问能不能换一换?让一一挨着我们坐吧。” 林檎忙说:“我是临时进来的,不好给小舅添麻烦,我就坐第四排可以的。” 孟震卿点点头,“那等典礼结束了,我们一块吃饭。”孟震卿今日是以一个普通的父亲的身份来的,也不愿声张开了有人替他搞特殊化。 打过招呼之后,林檎就在孟镜年的指示之下,去了第四排靠边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孟镜年离开片刻,把她送的那束花抱了过来,“先帮忙保管,我怕放在后面被他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