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母子喜悦,景涟就该不高兴了。
她仰起头,攥住裴含绎的衣袖,认真问:“东宫政务处理完了?”
裴含绎道:“今日事少,来之前已经见过了几位属官。”
他并不多提,言简意赅。
景涟忧心忡忡皱起眉,很想劝裴含绎回去料理政务,最好能迅捷无伦将秦王齐王踩到脚下,让他们再也挣扎不动。
裴含绎只一看她脸色,就能猜出景涟又在打些鬼主意,顺手拧了一把她的脸颊:“还在胡思乱想,医嘱半个字没记住。”
他们二人言谈间毫无异状,谁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不知从何时起,言语举止已经亲近至此,唯有一旁怀贞微微瞠目。
临近冬日,宫中大小事务繁忙。太子妃掌管宫务,东宫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怀贞这些日子忙着在外奔波,鲜少长久随侍裴含绎身旁,竟不知何时殿下与永乐公主已经如此熟稔。
他低着头,神态如常,心底却惊涛骇浪翻涌而起。
落在别人眼中,这一幕不会有任何异状,最多称许太子妃与永乐公主姑嫂亲近。
但别人不知也就罢了,怀贞心里却清楚。
——太子妃他分明是个男子!
他不敢多想,只能默默垂首,缄口不言。
怀贞此刻心绪翻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殿内根本没有人留意他。
景涟道:“那是个庸医,再让我躺在床上,离死才是真不远了。”
裴含绎黛眉轻蹙,责备道:“慎言,此等不吉之言,怎宜宣之于口?”
宫中历来忌讳死字,景涟住了口:“我随口一说而已。”
裴含绎看她鼓起腮,像厨房新蒸出来的荔枝小馒头,很想上手捏一捏,只是手还没抬起来,就意识到不对,硬生生收住动作,赞同道:“话虽然说得不吉,但确实有理,一味躺着身心调养只会适得其反——你略出去走一走也好,只是不要吹风。”
景涟无辜道:“可是我走不动。”
她的病其实并不严重,但反复发热总会导致病人身体沉重倦怠,像宫里这些锦衣玉食的后妃公主,承受不住半点病痛,景涟已经算体质较好的人了。
裴含绎抬手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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