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整日闷在府中也不是个办法,还是需多出去走走。说完,沈敬之便转身离开,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沈清寒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独自面对心中的苦涩与落寞。
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他格外孤寂,如水的月华洒在他身上,更添几分凄凉。
他颓然地坐在软榻上,目光涣散,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不禁想起两年前,姜蕴玉得知自己被退婚的消息后,提剑闯入他房间的那一幕。
少女一袭红衣,如同燃烧的烈焰,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然而,当她看到丫鬟端着血水从屋内走出时,脸上的怒火瞬间转为惊恐。
她冲进屋内,看到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手腕处的刀痕格外刺眼。
沈清寒,你若敢死,我定会追寻你到地府,你欠我的那么多,我都一一记着呢。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这句话,如同深深的烙印,永远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沈敬之踏入院中,夜风吹动他的长袍,衣袂飘飘,如同云中翻滚。
柳垂容迎上前来,一双杏眼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襦裙,衬得肌肤如雪,眉眼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娇俏。
沈敬之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事已经办妥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
柳垂容闻言,好奇心愈发旺盛,她拉住沈敬之的衣袍,挽着他的手臂,迫不及待地让他详细讲讲,那八卦的心已然达到了巅峰,全然没有注意到沈敬之略显僵硬的身体。
她发梢上百合花的香味轻轻拂过他的脖颈,撩人心弦。
翌日清晨,沈敬之难得休沐,翻过身还想着再小憩一会儿,却摸到身旁早已没了余温。他起身,发现柳垂容已经梳洗完毕。
今日她身着一身绯红绣蝶锦裙,虽然梳着已婚妇人的发髻,但瞧着依旧灵动可爱。
看她难得如此开心,沈敬之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睡回笼觉的念头,从榻上坐起。
他也换了一袭暗红色的锦袍,腰间系着墨色玉带,站在柳垂容身旁,倒是显得格外般配。
金子听说大郎今日要出门,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成衣铺内,绫罗绸缎琳琅满目,各色锦绣堆积如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粉味道,夹杂着丝绸的清幽香气。
姜蕴玉身着一袭黛紫绣梅长裙,站在柳云从身旁,正与掌柜商讨着喜服的样式。
她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眼波流转之间,尽是幸福的光芒。
柳云从一袭月白色长衫,显得温文尔雅。他时不时地看向姜蕴玉,眼中满是宠溺。
沈清寒在外面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口一阵窒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柳垂容倒是熟络地踏进铺子,与姜蕴玉寒暄起来,还亲密地拉着她的手。
二人低声交谈着,看似在挑选布料。
药下得差不多了,估计沈清寒要撑不住了。
真的啊!姜蕴玉拉长了声音,语气中满是窃喜。她刚想转过头望向沈清寒,却被柳云从一把拦住。
你干什么?姜蕴玉满脸的不满。
注意表情,你这一回头,我姐就白费心思了,放长线,忍着。柳云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两人的互动,落在沈清寒眼中,宛如一对新婚的甜蜜小夫妻。
沈敬之将他推进铺子内,打破了这看似和谐美好的画面。
姜蕴玉看到沈清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转头继续与柳云从商议喜服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