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绿珠带着大夫匆匆赶来。大夫一见柳依依的情况,脸色大变:快,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
柳垂容退到一旁,看着大夫忙碌。她的目光落在顾何远身上,发现他正偷偷往门外溜。
拦住他!柳垂容厉声喝道。护卫立刻上前,将顾何远按在地上。
顾老夫人尖叫: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柳垂容冷笑,我倒要问问,你们顾家这是要杀人吗?\她指着地上的欠条,这些赌债,你们打算怎么还?\顾老夫人脸色发白:这、这都是那个贱人......住口!柳垂容一巴掌拍在桌上,再让我听见你们侮辱我长姐,我就让国公府的人把你们顾家掀了!这时,大夫站起身,脸色凝重:沈夫人,这位夫人情况不妙,需要立即施针......那就快施针!柳垂容急道。
大夫犹豫了一下:只是......这施针需要安静......柳垂容立刻明白,转身对顾老夫人和顾何远道:你们,给我滚出去!顾老夫人还想说什么,柳垂容已经让护卫将他们架了出去。她守在床边,看着大夫为柳依依施针,心中暗暗发誓:长姐,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柳依依的意识在疼痛中浮浮沉沉,耳边传来柳垂容愤怒的斥责声,那些话语像一把把利刃,将她这些年压抑的委屈一点点剖开。
她想起新婚之夜,顾何远掀开盖头时眼中的温柔,那时的他还会在她耳边轻声说:依依,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可不过半年光景,他就开始夜不归宿,身上总带着脂粉香。
第一次挨打是在她劝他不要去赌坊的那个雨夜。她记得自己跪在地上,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湿了她的裙摆。顾何远的一巴掌落在脸上时,她整个人都蒙了。
你凭什么管我?他醉醺醺地吼着,你们柳家不就是看中我们顾家的门第吗?她跑回娘家哭诉,娘亲却拉着她的手说:这天底下男子都一般,后面有了孩子就好了。娘亲的手粗糙温暖,掌心满是老茧,那是常年操持家务留下的痕迹。
可是娘她哽咽着。
依依啊,娘亲叹了口气,你爹当年也是这样,现在不也安安分分的?女人这一生,忍一忍就过去了。她看着娘亲鬓角的白发,终究是把眼泪咽了回去。是啊,为了侯府的荣耀,为了娘亲的脸面,她得忍。
可是现在,她躺在血泊中,听着妹妹为自己讨公道的声音,突然觉得这些年都白活了。她为什么要忍?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脸面,把自己活成这副模样?
容儿......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
柳垂容立刻凑过来:长姐,我在。对不起......柳依依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这些年让你担心了柳垂容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长姐别说了,等你好了,我接你回府住。柳依依摇摇头:不......我要和离......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说完就昏了过去。柳垂容握紧她的手,转头对大夫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我长姐!大夫点点头,继续施针。柳垂容站起身,走到门外。顾老夫人和顾珏淮还在那里,她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听见了?我长姐要和离。顾老夫人脸色大变:这、这怎么行!怎么不行?柳垂容冷笑,你们顾家这样对我长姐,还想让她继续留在你们家受苦?顾珏淮突然冲过来:不行!她不能和离!那些赌债......柳垂容一巴掌扇过去:闭嘴!那些赌债,你们自己想办法!顾何远捂着脸,突然跪下来:妹妹,求求你,不能和离啊......那些赌坊的人说了,要是还不上钱,就要我的命......柳垂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恶心。她转身对护卫道:去,把顾家这些年欠的赌债都查清楚。还有,她冷冷地看了顾老夫人一眼,去请婆母来做个见证。柳垂容站在顾府正厅,看着顾老夫人那张虚伪的脸,心中怒火中烧。顾老夫人还在喋喋不休:和离?这成何体统!我们顾家待依依不薄,她怎么能不薄?柳垂容冷笑一声,指着门外被护卫押着的顾何远,让我长姐去赌坊替你们还债,这就是你们顾家的不薄?顾老夫人脸色一变,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通传:太宁公主到厅内众人皆是一惊。只见太宁公主身着华服,款款而来,身后跟着一队侍卫。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柳垂容身上,微微一笑:容丫头,你这怀着身子,怎么还站着呢!顾老夫人连忙上前行礼:公主殿下,这都是误会......误会?太宁公主挑眉,那这些是什么?她一挥手,侍卫立刻抬进来几个箱子,打开后全是柳依依的嫁妆单子和账册。
柳垂容惊讶地看着婆婆。太宁公主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让人去查顾家的赌债时,本宫就让人去查了依依的嫁妆。果然,都被他们挪用了。顾老夫人脸色惨白:公主殿下,这......不必多说。太宁公主冷冷道,本宫今日来,就是要替依依讨个公道。她转身对侍卫道,去,把依依的嫁妆都清点出来,一件不许少。顾老夫人扑通一声跪下:公主殿下开恩啊!我们顾家实在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太宁公主冷笑,所以就要靠欺负一个弱女子来维持门面?她走到顾何远面前,听说你还动手打人?顾怀远浑身发抖:公主殿下饶命太宁公主转身对柳垂容道:垂容,去把依依接出来。从今日起,她就住在我们国公府。柳垂容连忙应下,带着人去了后院。当她扶着虚弱的柳依依出来时,太宁公主已经让人清点好了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