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后,忽然有妇人叩门。
娘子,奴婢来服侍娘子更衣。
玉芙艰难从地上起身,而后扯过一旁的衣服穿上,勉强整理好一切后,她才出声道:不用。
这一出声,才发觉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然而,门外的妇人犹豫了片刻,仍旧推开了门,这一推,也着实将她惊了一下,只见原本洁净的屋子,此刻却乱糟糟的,而床榻上闭目的女子,也是疲惫至极。
妇人暗叹,主子这回是真生气了。
一连几日,玉芙都觉得没有胃口,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心情的低沉,这天下午,突然又动了一下,连日来的沉闷心情仿佛在这一刻被拨动了一瞬。
她垂下眸,眼底忽然涌现出一抹柔情。
可只要一想到它的父亲,她便又失望低落下来。
照顾她的妇人姓陈,陈嬷嬷说她三年前便在主子身边了,替他管着许多宅院,从来未曾想过,冷血无情的主子,有朝一日会为了他人,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陈嬷嬷知道她有了身孕,做的吃食也都是一些滋养之物,玉芙没胃口几日后,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她这样自轻自贱,毁的却只是她自己身体,更何况肚子里如今还有一个。
她不能就这样倒下。
她得养精蓄锐,那日听裴宿洲的话语,若是他要对瑾郎做什么事情,她必须得提前谋划。
她已经对不起瑾郎了,不能让他再遇到其他伤害。
积雪消融,漆云阁里。
裴宿洲刚从外面进来,他随手摘下了面具,洛安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主子,裴瑾珩去了雪松山,我们还要继续跟着吗?
裴宿洲脚步一顿,忽然拧起了眉。
雪松山。
若是他没记错,陆青柏的人就在那里。
他明明让人在云苍山闹出动静,他没去云苍山,竟去了雪松山。
可要传信给陆公子?
裴宿洲点了点头,毕竟,他如今与陆青柏还在一条船上,若是让裴瑾珩寻到纰漏,那么,陆青柏这么多年的筹谋,就会白费,而他,也捞不到好处。
另外,属下已经找到了国公府的罪证,可要呈给圣上?
先缓缓。裴宿洲将大氅褪了下来,平静道。
现在还不是动裴家的最好时候,他要在大厦将倾时给予最后一击,才能让这些年所有的恩怨就此了解。
她怎么样了?倏地,他突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