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里舒适的阴冷,原来大部分都是从一楼自下而上传来的。似乎全莱布德镇的冷空气都拼了命地盘旋在一楼里,殷勤地等着她的靠近。
洛温楼梯还没走几阶,旁边人又连着轻咳了好几声。
然而她侧头去看,对方又是一副平静自持的模样,好像那几声咳嗽是她的幻觉一般。
布兰迪泰然自若道:怎么了?
洛温:你怕冷?
布兰迪面色不改:怎么会?
有人死撑着装硬气,洛温也不想失去这位同行的工具人,于是颇为耐心地点了点头:太好了,我们喜好一致。
说完,她三步并作两步,赶路似的窜过一楼的楼梯转角。
布兰迪顿了顿,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两人前后差了几秒,却双双停滞在楼梯口处,统一地没再动弹。
乔斯middot费舍尔说的话,洛温声音极轻道,竟然没用夸张手法。
嗯。
两人目光所及之处,走道上,玻璃台前台后,等候座椅上,半敞开的医生诊疗室门里门外,全站满了人,露出的地板面积少得可怜。
这些白大褂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却全是面朝着两人。中间十几个迈着腿的,还伸手朝前抓着,面目极为狰狞。
洛温和布兰迪沐浴在此等渗人的近百道目光里,默契地都没轻举妄动。
这场面,这动静,真要扑上来抓他们
难以想象。
洛温往后试探着退了一步,白大褂们没动。
她眯了眯眼,余光中却瞄到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
洛温想看得更清些,又尝试着往前走了两步,白大褂们依旧没动,只是那成吨的视线变得更刺骨了些。
一进一退的,在耍鬼?
布兰迪压低声音道:你在做什么?
洛温也沉声,指了指处在人群中心:你看那个躺地上的是不是乔森?
乔森middot约翰,阔别几十分钟,躺在白大褂脚下,横得格外安详,人似乎已经领先两人生命进度一大截,提前去见上帝了。
是他。布兰迪也往前走了两步,认可道。
洛温暗道一声可惜,刚认识几小时,再见面就是具遗体了。
她正要退后另寻出路,就见倒在地上的乔森抬起手,慢吞吞地揉了揉眼睛。
布兰迪。
嗯。
乔森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