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这是他第二次说这三个字。
“既知错,便改正。”
“我知是此前榻上之错,长风心意本无错。”
“为何忽然这样说。”今天的顾长风有些反常,何故又来说起这个话题,苏禾翻书的动作一顿。
“我知道道长从前在奉闲观遇到我之前,曾受人轻薄,所以才抗拒此间之事,是长风唐突,未曾考虑道长感受。”顾长风万分懊悔从前自己做过的事,从前苏禾的抵触他看在眼里,竟还不理解半分非要用强,这与那些下作登徒子有何异处?
一想到从前苏禾的遭遇顾长风便心中涩疼,他发誓一般说:“长风以后定然不会如那禽兽一般。”
轻薄?禽兽?
苏禾直接僵住,好半晌才开口:“我……那人你查到了?”
“是。”而且已被正法。
“你……”算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苏禾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
以为他是不喜这个话题,顾长风便自然的跳开了,两人各怀心思,顾长风自然还在为此愤然心疼,但是苏禾……只剩一脸懵。
这话一说破,顾长风果然再没有对苏禾做过什么逾矩的事了,两人的关系竟然奇异的缓和了下来,顾长风自是喜不自禁。
“你怎么还不去上朝?”苏禾一向醒得比顾长风要晚些,但是今天睁开眼顾长风竟然还躺在身边。
侧头看向苏禾,顾长风如实回道:“道长你压着我头发了。”
看天色已过早朝时辰,苏禾一边起身让开一边问:“为何不叫醒我。”
“汉时哀帝不忍惊醒董贤而拔剑断袖,如今我亦是如此,不过没有效仿其挥剑断发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我想多留一刻。”万般绵绵情意皆小心藏在字里行间。
“上朝误了时辰,这话听着也像个沉迷美色的昏君。”知道顾长风是想逗自己高兴,但是苏禾并没有被顾长风这番话取悦开心,“以后不要再作这样的比喻了,哀帝非明君。”
“道长……”似乎只有提及这样的话题苏禾才肯多开口说些话,顾长风不知该趁此满足还是该黯然,半晌难言。
这一声似甜蜜似酸涩的“道长”勾起了苏禾某些混乱不堪的记忆……那天晚上,暖帐里,他也是用这样的语气一遍一遍的唤他。
很久以前顾长风喊他“道长”多是带着儒慕,从小时候稚嫩中带着坚韧的声音,慢慢变成如今这般低沉柔和的嗓音,不论怎么变,都是含着一种对长辈尊敬情意在里面,然而不知在何时就如现在这样多了一种别样的依赖和欢喜,听起来就不那么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