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粟靠在苏禾身上,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头,侧首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中带着锐利的冰寒毕现,盯着面前那一寸肌肤上一个绯色的痕迹。
故意轻轻呵出一口气,看着这冷若冰霜的人因为不适而侧了侧脖子,那被衣领遮盖的部分痕迹显了出来,他浑然不知。
“殿下。”他低声道。
蕲粟充耳不闻,就着这个姿势嗅了嗅他身上淡雅的清香,抬起手,长袖滑落露出皓白的手腕,她用玉雕般精致的手指轻轻拨开了他衣领,指尖点了点那个地方,然后轻轻落下一个吻,留下一抹胭脂殷红,在雪白的脖颈上可谓醒目。
“谁弄的?”
苏禾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在瞬间反应了过来,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神里微微流露出了几分被人冒犯了一样的不悦。
蕲粟打量着他,像是看穿了他的心理,撤身转步离开,金步摇轻轻晃动,背影高贵优雅:“是储君殿下?”
苏禾依旧沉默,蕲粟忽然慢慢转头看向他:“既然他对你怀有这样的心思,不如加以利用,只要你好好用点手段,你说的话他敢不听?”
“怎么利用?”苏禾与她对视,“对他施以恩德还是故意与他亲近?我都不想。”眼里有些不明显的厌恶,“他不能再留在鉴天宫,若是殿下想要拉拢还请另请他人去。”
被人肖想觊觎谁都不会喜欢,何况还是苏禾这样身居高位的人,那个看着就没什么脑筋的储君算个什么。
蕲粟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失言,那些话就像是在折辱亵渎面前这个人一样,她便没有再提,有几分安抚纵容的意味道:“他如此大逆不道,不该轻易放过,你想如何处置?”
这话像是为了要人泄愤一样。苏禾也不客气,他一向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该死。”
“直接杀了他?”蕲粟不以为意。
“杀了魔君会生疑,不如流放让他自生自灭。”苏禾站在门后,看着地上层叠的阴影,“北境蛮荒,有去无回,我会说服魔君把他送去。”
蕲粟好像很满意这个答案,眼里露出笑意:“好。”
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四周的景象忽然变得模糊而扭曲,苏禾还站在原地,而宫殿华宇已经不见。
方才面前那张艳丽威仪的脸也如烟尘消散,只最后那个“好”字余音不散,犹在耳边。
脑海里混乱的记忆一帧一帧掠过,极快的速度让他想要捕捉却抓不住什么,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漠的说“三日后,去北境”,看到一扇屏风后跪着的少年质问为什么,眼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绝望。